户部赋税为军国之需,出入皆有定制,迩来内廷事情太多,用款浩繁,外务府每向户部告贷支发,以稀有之赋税,安能供无穷之糜费?现在急宜停止者,乃在园工一事。
因而已因微服私行,涉足平康而受伤害的“天威”,益发大损。
“园工非停不成了!”荣禄面色凝重地说,“日本人用心叵测,如果不免一战,军费就很难堪,那经得住再兴大工?”
因而醇亲王第一个忍不住,先咨询他那一班的御前大臣的定见。御前大臣一共五个,都是顶儿尖儿的亲贵重臣,带班的是惇王,接下来的是醇王、伯彦讷谟诂、景寿和郡王衔的贝勒奕劻。
第二次递牌子,仍然不准,这也在乎中,恭亲王叫人再递。
“良药苦口利于病,非重不成!”醇亲王向伯彦讷谟诂和景寿问:“你们俩如何说?”
外间传闻皇上在宫门与寺人等以演唱为乐,别的讹言甚多,驾幸圆明园察看工程数次,外间即谓皇上借此喜于游观。
“唉!”李鸿藻长叹一声,不知不觉地滚出来两滴眼泪。
因而十重臣由惇王领头,一个个面色凝重地,出了军机处。(未完待续。)
第三次奏达御前,天子既着慌,又气愤,思潮起伏地考虑了好一会,晓得这是一道难关,非闯不成,便沉着脸说:“好吧!
“没有。”荣禄答道:“我也不敢!您想,真要遇见了,我如何办?只要暗中庇护,不敢露一点儿陈迹。”
臣等知其必无是事,然人言不成不畏也。
愿皇大将臣等所奏,在两宫皇太后前,委宛上陈。若钦奉懿旨,将园工即行停止,则两宫皇太后之圣德与皇上之孝思,皆趋越千古矣!”
在恭亲王府考虑妥当,十重臣都在折底上具了名,然后由奕劻亲笔誊正,交到军机处,特为派一名军机章京,送交内奏事处,申明是干系严峻的要件,要马上呈进御前。
但就是前一道“明发上谕”,已经贻笑风雅,只是群情不一,有的说,天子到底少不更事,似此马脚百出,形同儿戏的“报效”,竟然亦会信赖。
“难!”惇王大点头道,“说得轻了,不管用;说得重了,又怕皇上挂不住。”
“五哥,”醇王冲动地说:“我们可不能不说话了。照这模样,我们将来都是大清朝的罪人!”
第二天李鸿藻就上了一道奏折,对外务府以及近臣寺人,有极峻厉的进犯,引《大学》中的话,“剥削之臣,不如盗臣”,指“摆布近习与夫外务府大小臣工,皆剥削之臣而盗臣者也”;
至召见臣工,威仪皆宜严峻,言语皆宜得体,未可草率,凡类此者,愿皇上不时留意。
当时便去看恭亲王,他毫不考虑地承诺了,因而把文祥、宝鋆、沈桂芬、李鸿藻都请了来,商定了要说的话,一共六款,推举奕劻草拟,李鸿藻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