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日久生情,两人在一起光阴久了,哪怕是猫儿狗儿总归都会有几分情义。更何况初晗又是将情分看的极重之人,对元容,与其说是主仆,偶然更将她视为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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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手上的温度确是逐步升了上来,她假装偶然的挣了挣,没有挣开,也就任由他握着,又听他说道,“彻夜你累了半宿,明日多睡一些。下了早朝我来接你。”
这桩发起本就合情公道,再加上沈初澜坠水,简裕必有惭愧,那应了这桩进谏,也只是迟早的题目。
刺金的绸料上绣着龙纹针脚极密,她怔了半晌,便已晓得此物的仆人。
他掌心有因习武留下的薄茧,蹭在她的手背上,微微生了痒意。
来人就是元容。
因而初晗含笑点头应了,明知故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终究,她将他也算计了出来。
歇在依明宫么?初晗下认识的看向简池,却见他的目光亦落在她身上,半晌,才含笑点头道,“那就依王兄所言罢。”
一室清幽中,忽闻殿门“吱呀”一声轻响。
眸光一转,看向简池,“不如让他先去你府中住一段光阴,待孤为她遴选好的夫婿,你便叫至府中。也好先与她多打仗,待到光阴久了,将她指给别人。若岫言首肯,太后也定不会再多言甚么。”
旋即发笑:“这烫手山芋,王兄竟要扔给臣弟吗?”
侍卫在前面打着灯,初晗跟在身后,沿着巷子蜿蜒向前。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对于简裕的执念,对于此后该如何度日。
鼻息间有淡淡的药香,乃至盖过了身边那人身上淡淡的熏香气味。
话已到了嘴边,就变成一句,“那便烦劳韶华夫人了。”
殿门外,简池望向白绢窗上映出的人影,好久,回眸问道:“此事,王兄可奉告母后了?”
他的声音清楚,并无睡醒后的沙哑,“未曾,是我换了处所睡不结壮。”又将她拥的紧了些,才道,“本日见王后那般……你且要养好身子。”
中医药理她略懂一些,女子手脚冰冷许是因气血衰弱,也属常见。
简裕距她只一步之遥,此时见她醒了,抬高声音问她,“如果累了便去安息吧,孤在这里陪着她。”
临时宿下的宫殿有些许冷僻,她脱下外袍,只着了中衣。站在榻前,望着榻上表面并不清楚的人影踌躇了半晌,终是翻身上榻,轻手重脚的扯过锦被的一角。
前一世初晗入宫以后,便有元容与香彤两名侍女婢奉在侧。此中便属元容甚得她心。
虽说是她是不甚落水,但作为国君奖惩清楚,又是身在宫中天然有无数双眼睛看着,简裕也该奖惩殷岫言才是。
此时,该算是这一世她头次见她。
简池眉眼微挑,似对他的踌躇并不在乎,“但岫岩那丫头夙来娇纵些,若王兄想将她归入后宫,只怕不是高位她定不肯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