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殿先给太后行了礼,又说了句“见过诸位娘娘”,便不再多言。
王琅和众妃一道给天子福身见礼,哪知天子大步跨到她面前,俯身往她臂上一抬,已将她扶起,才回身对众妃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殿中世人都神采一凛,连榻上的太后现在也正了神采,端然坐起。
王琅坐在矮榻上,现在倒也没有扭捏,大风雅方地伸脱手来搁在案几上任傅玄诊脉。
王琅依言抬开端。
如许一想,太后心中不由肝火更甚。
话音未落,底下已经有几个没眼力劲的妃子嗤地笑了出来。
在众妃面前传太医给皇后诊病,实则想要拿捏住皇后有病的证据,苏钰这个发起的确是无礼至极。更何况傅医正何许人也,德妃的嫡兄,太后的亲信,他会如何说还不是太后说了算的事。
重点来啦。王琅心道一句,深吸了口气,才和婉福了福身道:“臣媳谢过母后垂怜,只是臣媳的身子实在已然无大碍了。不过臣媳刚入宫,后宫事件还是交由两位姐姐打理为好,臣媳也想趁此机遇多和姐姐们学习一二,今后如果接掌六宫便也得心应手了。”
这一句话不是明摆说王琅有病,但是众妃心中固然清楚,可太后金口一开,另有哪个敢吱声,就算是王琅也是不能开口辩驳的。
司马徵一听神采立即沉了下去,目光凌厉地看向略显局促地站着的苏钰,冷冷道:“荒唐至极。”
王琅只当没听出太后话里的挖苦,灵巧地福了福身,欢畅道:“感谢母后夸奖,臣媳这张嘴若能讨得母后半分欢心,那也是极好的了。”
王琅说话时眸中还漾着媚人的笑意,一双点乌黑眸傲视生辉,说到最后一字却皆化作了凛然的森寒。
太后见了他,脸上的神采倒是温和很多,慈眉善目地指了指王琅道:“阿玄,皇后的身子或有不豫,你畴昔给她看看罢。”
王琅摇了点头,笑吟吟道:“身子无碍,只是苏贵妃仿佛不放心妾的腿,执意要让傅太医给妾瞧瞧呢。”
在太渊,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家世之见,嫡庶之分,大师氏族都此都非常看重的。
王琅盈盈一福,微微敛首,声音清澈如泓地回道:“臣媳进宫数日不见母后,心中顾虑,夙夜难寐,见本日天光云开,方才领了诸位姐妹过来给母后存候。”
现在,众妃中即便对王琅有不平者,都忍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王琅悄悄一笑,道:“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自古以来,女子更是不能在夫君以外的人面前露足。既然苏贵妃如此放心不下,不如遣个医女过来给本宫好都雅看。”
“混闹。”太后听罢苏钰的话果然薄斥了一声,转而却笑了笑,对王琅温声道:“皇后不要介怀,苏贵妃也不过担忧你的身子,哀家心中实在也放心不下,还是传傅医正过来给你看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