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氏族大师不下百数……”司马衍低低一笑，“女郎这是用心难堪本王？”

司马徵给她筹办了这么些东西，为何却独独忘了这么件最为要紧的东西？

言罢，席间一人接着大笑道：“这个天然，这个天然。”这声音，便是刚才说话的百里子胥。他眯着盯着王琅道：“不过女郎要给王爷的信物在那边？”

她摊上他这个哥哥做丈夫还不敷，还要给本身再找一个？

司马徵笔下一顿，搁下笔看她，冷冷道：“你这般殷勤，莫非是做了负苦衷？”

王琅想了想道：“起帘罢。”归正这席中真能认出她来的怕是只得王衔一人，她倒也不担忧王衔会揭露她，更何况如果真能让司马衍倾慕于她，也绝非好事。

司马衍面色稍霁，饶有兴趣道：“看来，我们又绕归去了。”

半夏得令，微微点头，将帘子缓缓卷起。

司马徵缓缓笑了起来，眼神却非常阴鸷，“好一个哥哥，若你晓得他是谁，你莫非还会做这类不知廉耻的事！”

“甚么？”王琅惊诧地抬起眼看他，扯了扯嘴角强笑道：“王爷在和我谈笑？”

===============================================================================

“但是……”王琅朝司马衍比划了一下，踌躇道：“我还是不晓得你为甚么要娶我。”

王琅的神采白了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司马徵，呐呐地喊了一句哥哥，竟也不敢再出声。

王琅闻声这才微微抬眼看了看上首之人。建章王司马衍端倪俊朗，与司马徵有三分类似，只是本日穿了一袭月红色锦服，倒是不甚华贵，浓黑的长发用青碧色的一扣挽在头顶，现在正一手支着头正慵懒地斜倚在木几旁上，另一只手持着琉璃酒樽轻晃，遥若高山独立，朗如日月入怀，通身难掩一派清贵高华之气。

他让王琅起帘给他一观时自称为“我”，刚才却用了“本王”两字，以是他让王琅陪他看花，并非是聘请，而是号令。

如果真如空闻大师所说，能第一个对出下联的女子便是能救他之人，是他此生命数所系之人，那留她在身边，倒也无不成。

待进了园子，王琅便被面前的精美所吸引了，园中所植的多是老杏，虬枝苍劲，冠大如盖，目之所及，皆是枝头砌粉堆雪的花簇肆意绽放。氛围中花香模糊，清风微拂，落英缤纷，真如置身瑶池。

这还是王琅第一次闻声司马徵这般疏离冰冷地和她说话，不由愣了愣，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道：“哥哥这是甚么意义？”

王琅摘上面纱，递给白芷，若无其事道：“你们先退下罢，内里不消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