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淳果然是听了甚么不该听的话。”见湘宛淳眼里透暴露的难以置信与骇怪害怕,苏霜染神采更加阴霾欠都雅,声音更是沉了几沉。
“行了,你退下罢。”
“事情措置得如何?”语气得比平时清冷很多,湘宛淳乃至没法辨认此声。
“主子明白。主子如有扳连娘娘,定然以死赔罪。”
但是湘宛淳终归偏疼苏霜染,如何也不肯信人会做出这类事,硬生将猜疑埋藏心底。原觉得只要不想这茬事情便得以结束,承德与之的暗里手札中却无一不在醒劝她该对苏霜染多加在心。固然承德并未及说云瑶的事,但湘宛淳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义。
湘宛淳不敢对视那双秋水美目,方才的一瞥,苏霜染眸中寒意直让她表情闷抑得难受。也许是面前人陌生得可怖,湘宛淳不由自主地今后退了两步:“刚才那些话又是甚么?”
湘宛淳精力不佳,晚餐也不见她扒两口,就着晒过的棉胎在房里睡到天明。第二天大晴,说来昨日晒洗的被面应当干了才是,不知为何仍旧潮湿不得用。湘宛淳当时寡欢郁郁并无多留意。直至被子连着三天不见干,湘宛淳才知有人同她恶作剧,而那人恰是已经神智有些疯颠的惠妃。
起伏短长的心口迟迟不见平复,过了好久湘宛淳才不成置信开声问:“……僖嫔的死和姐姐有关,是么?”
还是那漏风屋子,还是那硬板床,还是那薄棉被,还是那旧茶杯。屋内统统未曾有变,只是耐久无人打扫落满灰尘罢了。排闼那一刻,湘宛淳难掩情感地涌出眼泪。是记念青莲、是痛心云瑶抑或责怨苏霜染,她已没法辩白,湘宛淳想的不过是无所顾忌地纵声大哭一场,将内心的压抑难过十足宣泄罢了。
一柄油伞的诬告,湘宛淳竟能无言可辩最后让人带离,怪只怪她整副心机都放在云瑶的死上。面对苏霜染的针对言辞,她没法侃侃自如。
“不是。”或许苏霜染声音和顺如旧,只是落入耳里,湘宛淳听到的是另一种味道。
“你自个儿也要把稳,莫叫人顺着事情把你查出去了。”探闻间,湘宛淳乃至能从入耳出一抹冷然之意来。
看着面前萧瑟冷宫,湘宛淳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记得上回过来便是这临入冬的时候,当时身边另有青莲陪在身侧,而现在青莲已经分开,情愿一辈子呆在这冷宫的谈笑亦不复存在。湘宛淳此次来得不幸,单身一人旁连个话陪的宫女也没有。是文天子的意义,怕他对湘宛淳不贞之节满心怨念才临时做的决定――既然已经不再是妃嫔天然也不能再享用先前报酬。
湘宛淳如此包庇固执情有可原,非论苏霜染助她出险带她入宫一事,就爱她护她的心机也值得她掏心挖肺经心全意对待。只是心中的胡乱猜忌压根止不了,湘宛淳一度寝食难安。内心又为忐忑又为煎熬,湘宛淳感觉事情拖久了会让她对苏霜染曲解加深,因而揣着还人明净的心机去了凌霜宫。却因偶然入耳到那番对话,湘宛淳才真正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