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覃捋了捋须：“周家必是会尽尽力的。”

魏楚快走了两步，转头啐他：“就你清楚！”

大梁隆庆朝七月廿十，隆庆帝退位，魏国公魏覃即位称帝，改国号周，定年号天元，世整天元帝，那一年亦是天元元年。

此圣旨一出，天下哗然，特别是世家，反弹地最为短长，谁都能想到魏家这个女儿必是要受些封赏的，但谁也没想到会封到这个程度。大师想到过会封国公主，也想到过会逾制，但谁也没想到她会位比亲王，乃至比现有的两个亲王更有权势！

天元帝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隆庆帝为安王，世袭罔替。并立了一条端方，后代子孙必须善待安王一系！这端方一出，天下皆称天元帝仁善，前所未见也，便是连朝堂上心中不满的世家也挑不出错来。

桓昱晓得魏楚指的是谁，他抿了抿唇：“只要，他没机遇……”

魏楚收回击，又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这群人，总归先要几棒子打服了，才气考虑要不要给块糖。”

“……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气，炎精之数既终，交运在乎魏氏……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国公。”

魏楚如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才一笑：“是了，只要他没机遇。”

桓昱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魏楚能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的感喟：“阿楚，承诺我，不要去想这些好吗？贤人尚不能以一己之力渡得天下人，何况你我？我晓得你从那位阮女人那边听来了很多后代之事，你喜好那样的形式，你想要窜改现在的世道，但是那些事是千百年以后的事儿，不知经历了多少代人才成的事儿。”

桓昱牵着她的手往城楼下走：“现在，你最应当想想的，是我们的婚事。”

魏楚转了个身，似嗔似喜地看着他，模样竟有几分少见的娇俏：“现在我但是公主了，这官方的议程可不必然合用哦！想要娶上媳妇，说不定还要好多好多好多年呢！”

桓昱轻笑了一下：“这两三年都风俗动乱了，现在灰尘落定，反倒不风俗了？”

魏楚敲了敲桌子，笑容里尽是讽刺：“他们觉得您是那只猴，您就真的是那只猴吗？这天下早就不该按他们那套来了！说甚么端方，我可不记得，现在的大周朝，曾立过甚么端方！”

桓昱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对。”

魏覃朗笑，直到魏楚施礼分开，他才看着空旷的殿门，低声喃喃：“可惜……可惜啊……”

桓昱看着面前的女子，伸手缓缓搂住她的腰，将下颌搁在她的肩膀上，悄悄摩挲着她的头发：“如何了？外头日头毒，莫要晒中暑了。”

此言一出，沸腾了几天的朝臣，终究闭了嘴，天元帝的底线，他们已经晓得了，具有兵权的魏家并不是窃国危立的陆氏，更不是子孙不继的前梁，大周只会比前二者更倔强，也更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