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瑛行政手腕如何,垂帘听政是否公道,现下周瑛都是在为徐弘生孩子,而徐弘这个丈夫不站在老婆前头挡风雨,反倒结合外人,在此关头逼周瑛下台……
就在周瑛在府中脚踩鬼门关生孩子的时候,公主府悄无声气被围了起来。
林泽暗骂徐弘奸刁,竟舍得让小天子亲历险境。两军对垒,若林泽跪下迎驾,就直接低了一头,若面圣不跪,又会授人以柄,白送给对刚公理之师的隽誉。两相衡量,林泽只能也跟着跪下。
府门外的徐弘刚从马车高低来,一眼看到林泽身为一个外人,却堂而皇之走出自家老婆的府邸,而本身却被理所当然挡在门外,不由眼神一沉。
屋内的嬷嬷稳婆都是周瑛挑的亲信,固然听到兵围胆颤,但还是有条不紊给周瑛接生。
林泽站起家,小天子身材薄弱,在北风中更显孱羸,他拢了拢衣领,才道:“林卿家,你为人练达,精于碎务,恰是股肱之臣,若能弃暗投明,投效于朕,朕定会以国士相待。”
“殿下现在分\身乏术,臣就越俎代庖回上一句,殿下摄政乃是奉先帝遗旨,名正言顺,未曾还政皇上,是因为先帝有旨意,要让陛下加冠时亲政,而非殿下恋栈不肯放权。”林泽视野在徐弘身上一扫,又道,“也请陛下不要听信小人之言,违背先帝遗旨,背负不孝之名,使亲者恨,仇者快。”
素枝仓促进得门来,劈面一个嬷嬷端着一盆血水过来,素枝往中间一让,顺手撩起帘子,让嬷嬷出去。素枝绕过屏风,看着床上神采乌黑,下身一片狼籍的周瑛,鼻子不由一酸。
林泽鼓掌道:“多年同僚,我竟不知徐太傅是如许忠君爱国、为民请命的忠臣良相。”林泽部下一停,嘲笑道,“可徐太傅是否忘了,当年若非殿下搀扶,金銮殿上的宝座,现在恐怕早就换人了。现在四海升平、海青河晏,皇上就要过河拆桥,狡兔死,喽啰烹,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徐太傅,你也真是心大,本日你帮皇上对于殿下,焉知明日会是谁对于你呢?”
素枝怔了一怔,也明白过来,周瑛从听到这个动静就非常平静,难不成是早有预感?
这一番话,可谓诛心了!
林泽淡笑道:“殿下于臣有知遇之恩,恕臣不能改换门庭。”
到这份儿上,素枝不好再瞒,“为首的人是驸马。”
素枝回声退下。
素枝欲言又止,周瑛问道:“另有甚么,一并说了吧,你家公主还没脆弱到这境地。”
周瑛就算疼得几近落空明智,也没被素枝这显而易见的大话骗到,她闭了闭眼,“有人按捺不住了吧?”素枝手指一颤,心知再瞒不住,低声道:“公主府已被兵围了。”
素枝一见林泽另有表情打趣,不由更急,“都甚么时候了,大人如何另有表情谈笑?御林军都把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了,敌众我寡,动静还传不出去,搬不来救兵,莫非要坐着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