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昂首笑道:“姐姐说得对,是我当局者迷了。母妃对我的好一向都没变过,我如果一味缩手缩脚,岂不是坐实了流言,不但孤负母妃对我的情意,还平白跟母妃生嫌隙。”
周瑛叹道:“罢了,随姐姐情意了。”
见周瑛不再胶葛这话题,素枝内心反倒空荡荡的,也不晓得刚才的决定是对是错。素枝踌躇着不想走,顺手指了一事,“公主,这些点心如何措置?”
周瑛如果闷声咽了委曲,旁人不会感觉她漂亮好性,只会觉得她软弱好欺。甚么处所欺上瞒下、欺软怕硬的人都不会少,她可不会觉得,乾西四统统天子罩着就高枕无忧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东西两所的皇子皇女十多少个,天子哪能挨个过问。
实在周瑛对吃食并不挑嘴,毕竟半年前她还常常填不饱肚子,哪会至心抉剔这些点心。可在这类奥妙的机会,御膳房送来粗制点心,却由不得她不作为。
素枝被噎得不轻。
可喜的是,徐贵妃待周瑛一如昔日,每日中午都会给周瑛开小灶,下午放学返来也会抽出一段时候陪她,或问些书房趣事,或陪她做功课。
素枝手里还拿着托盘,侍立在一旁,莫名有些严峻。
素枝晓得周瑛不是个在小事上拿捏人的,因而坐在脚踏上。
“那起子逢高踩低的小人,早该经验了。”素枝道。
在这类氛围中,周瑛当然也要夹紧尾巴做人。
也是以,满宫的目光都集合在徐贵妃的肚子上。
听了这话,素枝竟一时呆住了。
李嬷嬷见状,又是欣喜,又是光荣,不知告了多少句佛。
素枝倒抽了口气,这但是打蛇打七寸,有点狠啊。
周瑛看时候差未几,起家去御书房,刚抬脚跨出门槛,就看到素枝急得满头汗,一起快走几近小跑地冲过来。周瑛不免惊奇,御膳房这么胆小妄为吗,把天子搬出来都不管用?
也是以,自徐贵妃有孕,世人变了神采,素枝却一向踌躇,既没像李嬷嬷一样上赶着表忠心,也没像其别人一样托干系调走,就这么含糊应着,本身也不晓得究竟在等甚么。
“罢了,不该提这个,倒引来你姐姐发这毒誓。”周瑛靠在引枕上,遥遥一指那盘子点心,“姐姐是个明白人,我也不兜圈子了。现在我朝不保夕,也不怪下头人起心机。”
素枝附在周瑛耳边,嗓音都在颤,“娘娘动了胎气,怕是不好……”
毕竟四周动静越来越大,周瑛若一味装无知,不是太蠢,就是心机太深沉。
素枝按例沏了一壶新茶,又端来几盘点心,放在矮几上,供周瑛取用。周瑛没多重视,只顺手拈来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这一口顿时让周瑛从书上回神。
素枝眼皮一跳,磨磨蹭蹭清算点心,不肯定该不该劝周瑛识时务些,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