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天花板上的暗门咔哒一声被人翻开，先下来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脸上瘦得没有一点肉，尖嘴猴腮，模样奸猾，恰好随后下来的几小我，都是以他唯首是瞻。

矮胖女人殷勤拿袖子擦了擦椅子，又倒了一杯茶，“蔡爷您坐。”

说着周珏伸手就要去掏，被周瑛按停止，“不消，你收着吧。”

矮胖女人啃完猪蹄上的筋肉，舔了舔手指，走到栅栏跟前，像打量种猪一样瞅着周瑛，啧啧称奇道：“瞧这斑斓的小模样，倒能卖个好代价。”

若真能被赎归去，也是好的。

蔡爷清咳了两声，“胡三，差未几就行了。你把人折腾死了，让兄弟们这一票白干吗？”

周珏被一脚踹飞到墙角，哭声都停了，窝在那儿，半天没爬起来。

这设法也不算差。

周瑛又问道：“小珏，给姐姐说说，姐姐昏倒以后，又产生了甚么。”

蔡爷眉头皱了一下，对两个没用的家伙不再理睬。他沉吟半晌，从桌上取了一个暖玉紫葫芦，又给身后的人一个眼色，那人上前清算好承担。

一旁的周珏被吓得大哭，却还忍着惊骇，鼓起勇气去拽胡三的衣服，哭求道：“别打我姐姐，求求你，别打我姐姐了……”

内里的光芒照出去，刺得人眼睛发疼。没等周瑛的眼睛适应过来，暗门重又合了归去。

木栅栏一侧安设被关的人，另一侧是看管的地盘。

胡三一边泄愤又踢又踹，一边骂骂咧咧，“敢扎你胡三爷，他妈的就是欠揍……”

明显财帛动听心，这位蔡爷估计是想欺诈一笔。

小孩子普通不打眼，藏在周珏身上，比周瑛这儿安然。

胡三又踹了周瑛一脚，才赔笑道：“蔡爷放心吧，我这儿有分寸，不会把人弄死的。”见蔡爷没再指责，胡三晓得没事了，哈腰一手一个，把周瑛和周珏拎出牢房。

听到周珏的描述，周瑛也大抵明白了那天的场景。

蔡爷指了指桌上的钗环金饰，“你家还缺请个教书先生的钱？”

被关着的不止周瑛姐弟，另有七八个小孩，有男有女，共同点是长得标致，皮肤细嫩，就算不是养尊处优，起码也是衣食无忧，不消劳累干活的那种。但现在他们一个个浑身脏污，眼神躲闪，涓滴不敢跟人对视，像只被伤害过的小植物一样，小小地伸直在角落里。

蔡爷点头应了，“吴嫂退下，让胡三来吧。”

蔡爷笑眯眯道：“小女人，你识字吗？”

椅子上坐着个矮胖女人，四十岁高低，翘着二郎腿，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喝着小酒，哼着不在调上的俗艳俚曲，眯着一双眯缝眼，瞅着刚坐起来的周瑛。

胡三到底不敢硬顶，诺诺应了，蔡爷一走，胡三又狠狠瞪了周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