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让桃夭带公主来诳宅,我们都很想与公主坐下来煮杯青梅酒。”
许翊卿说完笑着看向佔酥,眼眸清澈如潭水,却又深不见底。
“两国多年战乱,很多浅显百姓家破人亡,流浪失所。今冬的这场雪又下得大了些,对于他们来讲更是难过了些。”
阿樱没有答复,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佔酥任她挽着往前走,转头看了眼,见许翊卿还是是望着她淡淡笑着。
佔酥微微皱了眉。她与许翊卿在行宫见过一回,也浅聊过几句,对他的印象一向是个举止有度的谦谦公子,乃至于她一向感觉宁桓在他面前都像个假墨客。
琴棋书画,她都会一点,但做的都不咋地。不过下棋起码比操琴强一点,也不知是不是许翊卿成心相让,两人来回了几次后棋面倒是还不算丢脸。
“他去过宁府好几次,至于找谁就不晓得了。”
许翊卿抬眸望向佔酥,眼神柔嫩,暖和又朴拙。
“甚好。只是我与你兄长另有约,要先行一步。”他话中的兄长该当是对着贺召翎说的。
许翊卿听到声音后转头,就见少女明艳的面庞上尽是朝气勃勃。
“公子,这是近几日的账簿。”那日佔酥见过的黑衣女子将一本本子递到韩无金面前。
“小翎子,陪我去湖边逛逛。你们啊,就坐这里赏赏风景。”李桃夭说着把佔酥按在了亭子里。
诳宅?我们?
韩无金的神采却有些阴霾,手指摩挲动手中的杯子,杯中的茶已经凉了好久。
半晌后又闻声韩无金叹了口气,“我们这位小公主啊,怕是不好操纵呢。”
乾清既亡,天下攘攘皆是乾清人,又皆非乾清人。
“是。”
佔酥不想去想,这也不是她能想的。统统的大仁大义她已在宿世尽完了,更何况她以仁义待世人,世人又何曾报以美意。
佔酥点了点头,临走前扫了一眼棋局,两边都下得并不走心。
“我们也绕湖逛逛吧,身子能够暖很多。”许翊卿发起。
许翊卿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常常见到他佔酥脑海里就会立即蹦出八个字——高雅清贵,芝兰玉树。
许翊卿又是勾唇笑了笑,纤长的双指夹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中间。
本日气候阴沉,暖阳融积雪,何来的这般感慨?佔酥心想我这个死了一回的人都不至于如此笑容满面,你一个吃喝不愁的丞相之子在我面前倒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上了。
阿簇近前给佔酥换了个手炉,本日虽转暖了很多,但郊野还是有些冷。
“聊得可好?”李桃夭和贺召翎笑嘻嘻探了脑袋过来。
佔酥本想的是自古天子脚下的都城便都是最繁华富庶的处所,话出口却又想到了宿世那些恶心的乞丐。
李桃夭这家伙竟叫了许翊卿想要拉拢他们。
走了几步路见李桃夭他们已经折返返来了,内心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