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书？”顾长宁哈哈大笑，“别逗了，她还会读书？她字都认全了吗？”

“不是吗？”顾长宁挑起眉毛，“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这长安城谁不晓得安宁公主李清凰是最得女帝爱好的女儿？女帝乃至还把洛阳的温泉宫都赐给她当行宫，还把内城的嘉善坊划了一块地出来给她建了公主府，要晓得她现在还没开府呢。如果谁能有幸获得安宁公主青睐，宦途也必定一片光亮开阔了！

“她在杏林宴上送了我一朵杏花，还对我笑了，”老探花忧愁道，“唉，我的年纪又如许老了，当她的祖父都够了，当真接受不起这份厚爱啊，唉！”

现在恰是杏花开得最盛的时候。瓷瓶里那枝杏花也开到了顶点，偶尔会有一两片花瓣落下来，恰好落在他的茶杯里。

大抵是传闻了他们就将近修完初稿，悠长没有呈现的顾长宁又来找他喝酒。

李清凰安然若素地踏进了书阁，林缜办公的位置就在书阁里靠窗的位置。他的桌面很整齐，除了笔墨纸砚，桌角上还放着一只小小的瓷瓶，瓷瓶里簪着一支杏花。

她站在书架之间偷偷地察看他。昨日他又被母亲召进了宫，不过是和别的几个老修撰一道，估计还是会商编写西唐新律的事情。但是以后，他又被留下来吃了一顿便饭――用饭就要喝酒，酒后就会乱性，她盯得死紧，却架不住很多时候她底子不能参加啊。

“……”林缜埋头清算书卷。

近几日，龙图阁的修撰们都感觉将近变天了。启事是安宁公主李清凰三天两端就往他们这里跑。

林缜心中噗得一跳，又抬起那张波澜不惊的平淡面庞：“顾兄别开这类打趣了。”

身边有一群智障系列

公主为何会对他笑？为何恰好只送了他杏花？公主到底是甚么个意义？

林缜看了一眼摆在茶水边上的一小碟雅阁的杏花糕，微微闪了一下神，然后又摇点头。这位公主的设法老是蛮不讲理，不按常理出牌，谁晓得她又有甚么新设法了？又或许，她就是纯真感觉如许很好玩罢了。

林缜手一抖，不谨慎把手上的薄薄的册页给撕了下来。

“杏花糕，杏林宴，她是不是在表示我？”

现在安宁公主一来，倒似往一潭死水里扔了一块大石头，激起阵阵波纹。

“公主的确经常来这里借书。”

因为春意正浓，气候也和缓了，官袍都换成了薄些的春衫。李清凰扫了他好几眼，没有在他暴露在官袍外的皮肤上看到甚么乱七八糟的陈迹，她感喟着把拿在手上的书重新放下。等她长叹短叹地出了门，老探花终究忍不住，问林缜：“公主这几日但是每天都来？”

顾长宁一见到他，就道：“传闻安宁那家伙来你们这里很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