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陪着周灼一起看，长乐看得天然不是砚台，那又不是她的订情信物，她盯着某处看得却不是某处，给视野找一个支撑点，开端想李荣享。

墨染估计着他家先生如果不去西北，就得去天牢刻苦刑了，去找小公主一事，是他做得莽撞了，现在竟是一点后路都没有，是他对不起他家先生，他家先生如果有个万一，他必陪之。

萧华长公主传闻她阿谁不孝女又来菩提院了，太阳穴突突跳起，连带着她身后跟着服侍的孙嬷嬷，也忍不住跟着一起跳，又传闻她那不孝女底子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来找她的心上人周灼下棋的，她跳得就不但是太阳穴了。

接过盒子后，他的手指抚着盒盖的位置，微微地颤抖了两下，仿佛不敢信赖，多年后还能见到此物，还觉得这物件早已经毁在周国公府里了。

墨染倒是体味，他家先生越是这般说，那定是会这般做的。

当年他被逐削发门时，甚为狼狈，片甲未及带出，浑身高低只一套粗布衣服，多余物件一样没有，他从未可惜过别的，独占这方砚台，他念念不忘。

周灼拇指指腹揉搓着掌心中托着的那枚砚台的桃花砚头，“世宗传位与你娘舅不久，做了几年太上皇后，又想做回天子，你娘舅当时还小，朝中底子没有帮扶的权势，哪敢与世宗相争，赶紧让位归去，世宗元后当时已过世，你娘舅与你母亲落空了后宫中最大的倚靠，朝上朝下都无人替你娘舅说话，那年春季，上京郊野的桃花开得格外光辉，你母亲为了你娘舅的皇位，惮尽竭虑，底子偶然出宫赏花，我想着把这□□与你母亲捎回宫中去看，便亲手做了这枚砚台。”说到底，那几年的混乱另有接二连三的政变，都是世宗本身作出来的。

――呸，他不是周灼，这类事，他忍不了。

能不去西北苦寒之地，那自是极好极好的了，“那我去奉告老管家一声，让他不消清算了。”免得一会儿清算完，还得折腾归去，他们惊鸿馆这两天但是折腾得够够的了。

“不如甚么？你少替他们说话，在我这里容不得的，你也不想想当年那些事，”周灼就是念佛念多了，自有一颗慈悲心，但也不能滥用在这里啊。

这份干系，放在她前一世，她必定是不能接管的，不过话又说返来了，如果宿世没有经历过那么多，她也不成能会爱上李荣享那种与她完整两个天下的人的，以是，重活一世，这些就都不是题目了。

鸦不是诗经的人，李荣享在这个行当里混了二十年，若没有些本身的权势和旁的门道，早已经死不知多少回了。他只不过是等闲不动用罢了，或是用起来也消无声气，不落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