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在檀府书房里的情事她仍记得清清楚楚，檀珩也忘不了，那一日的午后，快足月的周蕴之扶着门扉，看到两人在书案上翻云覆雨时的惊骇神情，双腿之间的鲜血濡湿了裙摆，会聚成一滩的血泊。

檀珩咳嗽一声，蓉姨娘忙拿起琉璃碗，递到他唇边。

“莺儿如何了？”檀珩打断她的话:“你也是，让她瞥见那些玩意干甚么？"

檀珩见她一张小脸发白，眼眶蓄着一汪清泪，涂了口脂的樱桃小嘴抿得紧紧的，纵使是徐娘半老，也风味犹存，男人一贯对楚楚不幸的女人更多一份耐烦。

蓉姨娘低声道：”莺儿从小被荟秋照顾惯了，院子里高低怕是没哪个下人能有她那么上心了，表哥你也晓得的，家里我那里说得上甚么话......莺儿晓得荟秋被打得起不来床非要去看一眼，她是个重交谊的好孩子，荟秋那般不懂事，莺儿也劈面怒斥过她了，只是不晓得见了那些狰狞满目标伤口，返来莺儿就吓得早晨发了一场热......“越说越是悲伤，清泪沿着脸颊落了下来。

柔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孩子还能有的......“只是抚着她后背的手微微颤抖，一时之间心头非常悲惨。

檀珩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摇了点头：“凡是要有个度，如果绣荷包如许的事情被外人晓得了，对她和家里的名声都不好。你院子里的荟秋说话实在是没甚么脑筋，春娘做得对，如果任由如许下去，今后说不得带坏了莺儿。”

他无法一笑，一把抱住她的腰肢，揽到本身怀里，柔声安抚道：”春媼也是为了闻舟，毕竟春闱事大，手腕峻厉些也是无可厚非，你开导开导莺儿，早晨我去看看你们。“

蓉姨娘这才暴露笑意来，脸上挂着泪，很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

”月容晓得，表哥心上是有我们母女俩的。“她靠着檀珩的胸口，双手钩住他的脖子。

蓉姨娘掩帕怆然道：”若不是那日......二少爷也不会难产出不来，好好的双胎，只落下大少爷一个，连夫人也......月容现下只盼着大少爷能安然安康，前些时候传闻大少爷病了一场，我夜里都睡不结壮......还好大少爷没事，就算是要拿我的寿命给他，月容也甘之如饴。“

送檀闻莺归去以后的蓉姨娘提了一盒子糕点过来。

檀珩的一颗心化成了水，看着面前的旧恋人，他更是感觉心头堵塞，抬手抱住了她，悄悄抚摩着后背。

看书房里烧着银丝碳，檀珩正伏案写折子，蓉姨娘轻悄悄的放下食盒，将点心拿出来，又跪坐在一边，帮他悄悄锤着腿。

出门时她特地在脖子上抹了少年时檀珩喜好的那盒香膏，芙蓉花暗香氤氲开来，越来越柔：”不管我受如何的磋磨，也是我应当的，是我们对不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