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两人之间伸展，北风阵阵，路上的行人都裹紧了衣领，埋头赶路，檀闻舟却不感觉冷，她嗤笑一声，歪头道：“话说得好听，我喜好。”

她从速勒住缰绳，躲开了树枝。

她伸出一只水葱白似的手指，轻浮地挑起盛怀瑜棱角清楚的下颌。她号令道：“你恨我吗？”

面前盛怀瑜宽广的脊背就近在面前，只要檀闻舟略微向前挪动一寸，鼻尖便能碰到他的身材，一呼一吸时的温热气味穿过衣衫，爬上盛怀瑜生硬的背脊，他喉结转动，有些不天然道：“闻舟，你离我远些。”

“甚么字？”盛怀瑜猎奇道。

胯下的流云飞雪一声嘶鸣，马蹄在地上踢踏几下，打了个响鼻。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檀闻舟竟然感觉有些晕乎，盛怀瑜微微侧首，半是调笑半是猎奇道：“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受刑呢？”

“你还没答复我的题目。”

盛怀瑜笑得温润：“特地来谢你。”

看着他一刹时惨白的神采，檀闻舟也不起来，仍压在他身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身下人。

他懒懒的握着一只酒杯，歪靠在坐位上，隔壁坐着的男人倾身过来，不知说了甚么，两人笑了起来。

檀闻舟一掀衣袍，跨上鞍去，马鞍金丝银线编织，有镶嵌有碧绿火红的水晶玛瑙，她端坐在顿时，腰杆挺得笔挺，逆着酒楼桅杆上挂着的羊皮灯笼，紧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看着挡在马前的盛怀瑜，尖尖的下巴半掩半藏在领口的兔毛围脖里，活脱脱像一束凌然的凌霄花。

他们竟然跑了京郊的天波湖。

她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少问。”

她跟着酒保上了一座小阁楼，进到里间，她才发明里头更加热烈，除了皇室宗亲，其他人都是出身世家的少年，盛怀瑜也鲜明在列。

各路官员回京，少不了很多应酬，檀闻舟固然还没有入仕，却已经收到了很多的帖子。

她换了衣服，将脖子围得严丝合缝，这才坐车到了太子一处私宅。

莹粉色的指尖触碰上盛怀瑜冰冷的脸颊，不自发的勾画着他都雅的眉眼，恍若刀裁的鬓边，矗立的鼻梁，狭长而微微上挑的眼，都游走在她的指尖下。

“挡我路？”她微微挑眉。“想干甚么？”

他本就生得高大，固然穿上衣服显得有些文人气，但是挨得近时，便能让人发明实在此人并不像大要那般文弱，反而精干得很。

盛怀瑜面色不改，似是早有预感，他点点头：“我晓得，但是还是要感激你本日为我说话。”

檀闻舟来不及细细考虑这句话的意义，俄然听盛怀瑜开口。

江子麟瞥见檀闻舟出去，不怀美意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们就如许喝酒也是无趣，不如让盛公子给我们唱歌小曲如何？有柳娘珠玉在前，盛公子的唱腔想必也是不错的。”

盛怀瑜半合着视线，温温笑道：“那里虚假？你如何知这是装出来的？而不知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