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宁远气道：“慈母多败儿。以往就是你一次次放纵她，才养成了这没法无天的性子。如果此次还轻饶了她，今后岂不更变本加厉。”顿了顿，喟叹，“幸亏此次槿儿无事。若真有点甚么，我怎对得起年老迈嫂。”

廊下的丫环们正焦心肠在廊下站着，不断地踱着步子。看到杜氏，心下稍安，忙迎了过来，大抵把里头的状况说了。

她捂住左脸，不敢置信地望向父亲。

蒋妈妈是老太太出嫁时候带来的陪嫁丫环，跟了老太太多年，情分不比平常仆妇。若只是小事，断不会让她盛暑天里在外候着。

听闻这话，邹宁弘远喜过望，回身就朝青兰苑那边疾步而去。

“要的就是凶。不凶还不顶用呢。”邹元杺笑得愈发畅快了些，猛推了她一把，“还不快去。”

二太太杜氏仓促走在树影班驳的道上。邻近白英苑时，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紧。她拧了眉，正要让拿着团扇不住摇的小丫环使大点力量，便听院内里模糊传来木板击打皮肉的啪啪声。比那更清脆的，是女儿邹元杺的呼痛声。

“醒了？”

“撞到头了又如何样！”看到父亲那么保护堂妹，邹元杺气不过，插话驳了句，又忍不住嗤道：“她脑筋本来就有题目，顶多更傻一点罢了。”

恰在此时有婆子吃紧来禀：“老爷，太太，三女人醒了。”

“是。传闻一个多时候前就醒了过来，只先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身边的蒋妈妈已经去看过，确认无碍了，这才放出话来。”

香雪忙诺诺应了声，吃紧拜别。

邹二老爷夙来脾气极好，甚少生机。如许气极，非常罕见。

邹宁远缓缓收回右手，眼底尽是绝望和痛苦。他对杜氏道：“槿儿为何会一出世就这般模样，大嫂又是因了甚么启事故去的，怕是没人比你我更清楚了。若你对她们还存有一点点的惭愧和感激之心，就好好教诲教诲这没心不成器的！”

“现在你爹病着，你每日能够回家一趟。本日的次数怕是还没用过吧？去，从速把那两只狗给我牵来。”

邹元杺没好气道：“扶我起来。”

杜氏不扑到邹元杺的身边，泣不成声，“但是疼得短长？走，娘带你出去。”说罢，双手拽着邹元杺就要起家。

“恰是如此。”

香雪声音有些发紧：“女人，它们，很凶。”

杜氏的脚步顿时混乱起来，再顾不得斥责那小丫环，拎起裙摆小跑着往里行去。

香雪内心打了个突，“是。”

“我爹去了那死丫头院子里，没工夫理我。我在这里是站着是跪着，你们不提，谁晓得？”邹元杺不耐烦隧道。直起家子后缓了缓，揉了下发疼的膝盖，问：“传闻，你哥哥新近养了两只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