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衣公子却笑而不语，跛子又何尝不心知肚明，二人一前一后，相隔三丈多，互不相犯。

“头发长见地短的家伙，”跛子撇嘴道，“你把赵鸟人的马子抢了，要不是俺长鞭打九虫，你早呜呼哀哉哩，俺又千辛万苦的落井下石，把那几个鸟人吊在郊野，不然你又要造化哩，俺深思，好好劝你，你必定不听俺的，反臭骂俺一顿，倒不如一不作二不休把店砸了，你赔了银子，折了产业，必定要跟俺走哩，如此那赵鸟人返来却无处倒霉你，俺却反受你抱怨，好人难作哩！”

跛子和高大在宅内听得一头雾水，不晓得赵少游又要耍甚么明堂。

华衣公子大步奔入房内，恰见跛子四脚朝天的狼狈模样，他啐道：“小贼，你现在活像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华衣公子又细心了打量了跛子一番，笑道：“本来你活不长哩”

“何先生奇策”那赵少游道。

跛子唬得窜出三丈开外，笑道：“他欠俺一屁股债，惦记俺何为么！”

“公子，两个鸟人不见了！”宅外一人道。

“小老儿也晓得不干客长的事”那掌柜道，“但他一个穷酸必定偿不了小老儿赔价，客长既然是他兄弟，也只能委曲一下了”

“兄弟高姓大名？”跛子又闲不住问道。

“老头，”跛子笑道，“看来俺兄弟要认账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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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子瞥见墙角一个出水沟，他面前一亮，笑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高老弟，下水沟”。

他们顺着水沟爬入一人宅中，宅中假山林立，水池点点，亭台楼榭装点其间，此时墙别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跛子仓猝用手捂住高大的嘴巴。

高大死活不肯，跛子叫道：“看！西施！”，高大一失神，便被跛子推入水沟。

华衣公子躲不及当，又让跛子给贴上，他恼羞道：“张大寨主应当很惦记你小子”

跛子吃痛大呼：“别打！看俺的缩骨*！”

“公子，两个鸟人必然在四周，何不借机搜索一番！”宅外又一人道。

华衣公子重新到脚打量跛子一番，笑道：“你除脏了点，臭了点，跛了点，人长得倒也不算老”

跛子笑道：“俺老了，改个甚么乡音哩”

“救我？”华衣公子愤恚道，“你倒把小爷救的一文不剩”

华衣公子捂着鼻子，紧走几步，啐道：“三丈开外！”

“废料！一个跛子也让他给跑了！”听起来像赵少游的声音。

跛子笑道：“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那客店掌柜走上前来，“二位官人，桌椅打碎也不碍事，”他笑道，“原价赔小老儿也就是了”

华衣公子脸sè变得越来越丢脸，天底下不把他的东西当东西的只要阿谁不是东西的东西。

跛子的身材竟缩小一圈从水沟爬入，惊得背后的高大合不拢嘴，高大的身子比营养不良的跛子还要小很多，爬个水沟，天然不成题目，但他的脸上却仍然火辣辣的，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