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侠奇道:“为何这么晚了,大王还召我们入宫?”
娉婷一起颠簸,浑身酸疼,正想偷溜回马车中歇息,不料何肃目光锋利,被他一声叫住,只好回身,低声问:“大王有何叮咛?”
两人正在对峙,冬灼跑进屋来,“少爷快到前院接王令。另有,大王派来的使者说,娉婷也要一起去。”
大街两旁的铺子都关着门,临街的窗户都没有透出一点光,人们明显都睡沉了。在沉寂的夜色中,马蹄踏在石路上,收回有节拍的哒哒嗒的声音。
三人仓促去到前院。
“不要问了,去了就晓得了。”
娉婷扑哧一笑,道:“连‘巧夺天工’都出来了,有这么夸大吗?乱花字眼。”她从何侠手中取回刺绣,绣了两针,俄然停了下来微微感喟。
何寂悄悄瞅着她低垂的颈项半晌,仿佛走了神。
娉婷算是敬安王府的大总管,可这日却并未留在夜宴上。
“呃?”何肃回神,唇角扬起,摆手道,“去吧。”
大家昂首,猜度着大王会如何犒赏何侠。
娉婷趁机退下,将已经捧到手酸的方盘递给别人,叮咛道:“谨慎看好了,小王爷很看重这把黑不溜秋的东西。”她学问过人,当然晓得这就是黑墨宝剑,但她本性不喜好兵器,总爱把何侠视为心肝的那些宝贝一口一个“东西”。
“大王要少爷带黑墨宝剑入宫,王令上却不讲明,只是要使者传话,明显有诈。”正在渐渐踏步的马儿仿佛也感遭到暗藏的危急,不安地踏歪一步,娉婷忙扯动缰绳安抚着马儿,一边道,“我只怕大王会以黑墨宝剑为借口,诬告少爷私行带剑入宫,企图刺杀。到时候伏兵一拥而上,我们百口莫辩。”
娉婷大声嚷道:“前面的公公请留步!”
“王爷是为我好,他说了,我固然不能做少爷的王妃,但场面会和王妃一样。今后除了少爷的正王妃,其他入门的都要叫我姐姐。”
“现在该如何办?”何侠问。
“娉婷……”何侠俄然转了出去。
前面带路的使者和随身侍从公然回身,娉婷看准机会将手一扬,只听噼里啪啦几声,大街上刹时火光冲天,隔断了两边人马。
娉婷立即从前面闪出来,双手接了方盘,正要退下,俄然闻声何肃诧道:“这不是娉婷吗?”他面带浅笑,布下高台, “又跟着何侠出征了?”
当夜,敬安王府到处张灯结彩,灯火透明。
何侠诧道:“王令和娉婷有甚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