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敬安王府一夜大火，风起云涌，深受归乐百姓恋慕的小敬安王成了反贼，四周遭到缉拿。现在，小敬安王返来了，但归乐，他们的国，却完了。

“大王……”王后在身后低低惊呼，轻声抽泣起来。

他现在权势滔天，一声令下，谁敢怠慢？

“我不晓得。”

何侠道：“不必说了，我明白的。”

两人冷静对饮，王后轮番斟酒。

何侠姣美的脸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烟，让人看不清他眸底的苦涩，“我能有本日这般威风，不谢你，又要谢谁呢？”

归乐都城外的平原上，何肃在云常雄师之前，舍弃至尊身份，向仇敌跪下。

酒入愁肠，更添愁意。

“既然如此，你快去吧。别骑马，如果摔了可不是好玩的，还是坐马车好……”

他报了深仇，博得了一个国度，却不晓得能把这个天大的好动静奉告谁。连耀天公主，都已不在了。

何肃攥紧双拳，藏在袖中，低头咬牙道：“请让何肃为驸马牵马入城，以示诚恳。”

归乐王后倾前，冷静为他们的酒杯加满。

但统统变得如此俄然，令人得空喘气。何侠永久没法健忘，他回眸看着敬安王府火光冲天的那一瞬。

朝霞中，被燃烧得只剩一半的砖墙衬着从归乐王宫里腾挪过来的珍奇古玩，格格不入，迫人感慨。

何侠上马，在长满了青苔的王府大门前凝睇好久，终究一步步缓缓踏上熟谙的门路，跨进门槛。

思及宿恨新仇，看来本日何侠不但要他的性命，还要将他置于人前各式热诚。

归乐众臣不安地骚动，何肃神采剧变。

报仇的誓词已经实现，何侠却发明，这并不能使贰内心时候涌动的那份不甘和痛苦消减。

云常雄师，像一头方才睡醒的庞大野兽一样，缓缓进入归乐都城。

他本来，只是风骚俶傥、笑傲四国的小敬安王。

“敬安王府被大火烧毁后，一向荒废。”

再看四周，富丽的安插仍掩不住敬安王府的道道疮痍，这统统，都出自何肃的双手，他忍不住长叹一声，“没想到你我另有一起喝酒的时候。”

哐当一声，银制的酒壶掉在地砖上，洒了一地美酒。

何侠看着归乐王后伏在何肃脚边恸哭，脸上掠过一丝昏黄的感慨，半晌后，神采却变得冷峻，“这女人和她父兄夺权乱政，为祸归乐，令你丧失统统，你竟然还护着她，这等好笑的妇人之仁，真不像你的所为。”

过往的一幕幕在混乱的蒿草、焦黑的壁瓦中忽远忽近，每一正法寂都伴跟着无数回想，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