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照行冥思苦想,想不出个以是然,终究又迷含混糊睡去了。
“你如何看?”
但今后对着何侠,倒多了三分谨慎。
何侠早晓得他来了,回身打量他一眼,笑道:“辛苦了,你做得很好。我已经筹办了犒赏。来啊,念。”
天井已经完整荒废了,水池里漂满浮萍,水面上偶尔凸起气泡,在水里游来游去的,不是色采素净的锦鲤,倒像是灰玄色的小野鱼,也不晓得是如何到这水池里的。
一名副将忙抬高声音道:“别再提‘驸马爷’三字,上面已经下了令,从今起一概称呼‘小敬安王’。张将军,你可要谨慎,莫犯了忌讳。”
何侠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脸上淡淡的,仿佛在笑,眼里笑意却又不是很浓,让人看不出个究竟。
因而飞照行跟着他,在敬安王府里缓缓移步。
归乐溃败的残军已经被毁灭洁净。他随身照顾的两个匣子内,别离放着乐狄和乐震的首级。
“大人请息怒,这公文固然没事理,毕竟是上头的意义,我们也不能不管啊,这事……”
飞照行虽感觉不当,但何侠字字笃定,仿佛已没法回转,只好不再作声,点了点头。
莫非又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飞照行一惊以后,连连点头。
飞照行应了一声。
隔着被火烧得一片焦黑的雕柱远了望去,何侠单独一人立于一片荒凉中。
如果说本身平常对财帛有一些贪念,何侠对此也应当内心稀有,不至于为这些小事对于本身才对。
王府里绿苔到处,草木极深。
晨晖的晖映中,飞照行领着班师的军队行进在平坦大道上,远处归乐都城的城门已映在他眼底。
“亡国的王族,不过是蝼蚁罢了。小敬安王已坐拥天下,杀几只蝼蚁又有甚么不成?”
何侠仿佛看出他在想甚么,啜了一口热茶,说道:“我曾经把这里挂满彩绸,摆上精美的家具,却仍不能使这里规复一点一丝的朝气。我也曾经命人补葺这里颓倒的墙,但一完工,我又命令停了。你晓得为甚么吗?”
飞照行听罢,似有话哽在喉咙,但又说不出甚么,总感觉本身遗漏了一些事。正在思虑,有部属来报,何侠赏他的东西已经送来了。
这位且柔城守,正为另一件与楚北捷毫不相干的事头疼。
飞照行点头,勒转马头。敬安王府是何侠旧家,他待在那边也在情在理。
谁又比得上何侠?阿谁大志勃勃,勇猛善战,剑法和目光都一样凌厉的小敬安王。
听何侠的意义,竟是四国一统已是局势,再没有他在乎的敌手,倒有点舍不得将楚北捷一下子逼死,要猫戏耗子似的渐渐弄死他。
到底那里不对劲呢?
何侠的侍卫长也亲身来了,笑嘻嘻恭喜了飞照行,又说:“兄弟我受命过来,另有一件事,就是冬灼将军要掌管永昌军的事,请飞将军用一下帅印,交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