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声音带着一丝滑头的笑意：“我倒是感觉《九章》和《九歌》相配的很。”

顾谈笑出了声：“如有人兮树之下。”

可贵的天上月色很好。顾言看了一会从王雱那里借来的书，终究决定出去逛逛。正幸亏客房的前面有一个花圃，中间有一个小石桌并几个小石凳，顾言挑了个石凳坐下，晚风清冷，月色恰好。顾言就这么坐着，俄然从心底里涌出一丝难过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活了三次，三个分歧的环境。之前所产生的事情也只能看作回想了。时候轴分歧，空间也不必然一样。的确就像一场梦一样。顾言苦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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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顾言还是没有去插手花朝节的斗艺会。但是那云娘倒是个故意人。哪怕顾言还是深切简出，也仍然探听到了顾言的名字。那首惊采绝艳的《洞仙歌》不出料想的让云娘在斗艺会上冷傲全场。而常州顾言的名声也渐渐传开了，当然，名声的传播还包含这一系列关于托梦啊、转世、下凡之类的诸多神神怪怪，让顾言惊诧不已的传言。乃至顾言还收到了一小叠披发着各式百般的香气的花笺。上面写着了各种或婉约或含混的诗句-——都是邀顾言去略坐小憩，共度良宵的——趁便为她们填上几首小词。顾言一一回绝了，只是读那些典范读到实在有趣的时候，挑选去云娘那边坐一坐。毕竟云娘的琴声那是顾言听到过的最好听的琴声了。

树下立马传来了清脆的答复声：“存仿佛而不见。”

顾言暴露了一丝浅笑，望向那棵树投下的暗影，树干挺粗，藏在树下的人又是背对着顾言，除了那片裙角尚可看清，其他更是影影绰绰，看不逼真。

两人又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一向聊到天气发暗。顾言想要告别归去，王雱却美意挽留，因而顾言住进了客房。

宋朝的科举轨制算是比较公道的，不但有糊名制，并且有钞缮这一道法度。顾言想到这里，内心总有些淡淡的难过，之前在当代一没名誉，字写得也不如何样就算了，现在好不轻易练出了一笔好字，名誉也唾手可得。却恰好另有糊名和钞缮这两项规定。但就算是如许，名誉也是很有需求的。但是也挡不住别人如何想。特别是现在关于顾言的传言漫天飞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