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打了个哈欠,又悄悄望了下四周,好吧,已经有几个睡着了。而那老先生还是恍若未闻的讲着孟子,讲到妙处,还自顾自的嘿嘿笑上两声。那目光压根就没往下看。
这顾家请的先生是明道年的举人,考了差未几二十多年的进士,一向考到致和元年。却硬是没有考上,可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过这老先生到底还是不伏输,传闻下次还筹算上京。
听先生插了两句释义后,百无聊赖的顾言内心默念:“谏行言听,恩情下于民。”公然,听这老夫子持续用平板的调子一字一句念到:“曰:谏行言听,恩情下于民……”乃至还点了点头。顾言一时没忍住,竟是笑出了声。
不对啊,本来此人是呆了点,如何分缘还这么差?顾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哎呦,白痴两天不见,倒是涨脾气了。真威风。”为首的那小孩先是被顾言的眼神吓了一下,见顾言没说话,胆量又大了起来,“你们说,是不是啊。”人群中传来一阵轰笑声。
顾言想了想,又略蘸了墨,写道:“永和九年……”此次写的倒是有天下第一行书佳誉的兰亭集序。当写到“岁在癸丑”一句中的“癸”字的时候,倒是如枯丝平行,产生了一抹飞白。恰是东汉蔡邕所创的飞白体。写到“修禊事也。”这一句,顾言倒是又停下了笔,他扫视了一遍本身写的这一句话,微微暴露了笑容。又停了一停,脸上笑容更盛。笔势一转,倒是变得细致温秀,如果有识货者在一旁,必然会大惊失容,顾言现在写的字体,竟是和王羲之真迹足足像了八成。这还是出自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之手。不过现在顾言身边必定没有识货的。以是他也完整不受滋扰的写了下去。
“这群熊孩子……”顾言临时忘了本身身材的春秋,神采一黑,就想发作。
顾言叹了口气,也不再听课,取了些水,磨了墨,开端练起字来。这具身材本身练习的是寂静雄浑的颜体。遵循影象,顾言写了“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一句话,倒是写不下去了。都说字由心生。以孟子一书的雄浑用颜体写,自是再好不过,自是顾言本身就是个偏涣散萧洒的人,又颠末魏晋那“越名教而任自在”的民风的熏陶。写起这颜体,总感受别扭。何况这前身学的颜体,写得也至心不咋的。
顾言方一走近,便听到了一片嬉闹声。顾家两个已经成年了的长辈天然有了别的去处,以顾言这虚岁十四的年纪,也算是顾家此中最大的几个孩子之一。至于顾氏一些前提不太好的远房亲戚就自当例外了。
顾言一边挥毫不断,一边倒是想起了旧事。东晋最着名的是甚么?天然是王羲之的字,顾恺之的画。这两项,顾言当初但是为了求得真迹,下足了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