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悄悄一笑。
在顾家,红药两人未曾跟来,顾家的仆婢对于顾言也并不熟谙,见顾言仿佛睡着了,也不敢冒然唤醒,因而顾言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暗中。
“只是有些利诱罢了。”许固道,“我曾经见到两人争辩,一个说神灵于世,当扶危救人而另一个说……”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持续道,“另一个说……神灵既降,必有捐躯。”
借着月光,顾言看到许固仿佛勉强笑了一下。却没有笑出声音来。
两人说了这两句话,又是半晌无言。这两人看着同一轮玉轮,想的苦衷却各有分歧。又过了好久,顾言听到了一声长长的感喟。感喟以后,是许固低如私语的声音:“人啊,又如何能够变成神呢?”
到底是感觉心中郁郁,顾言推开了门。这一排闼,却把顾言吓了一跳。这座小板屋本就是为了守孝看坟用的,和坟茔隔得并不远。顾言在黑暗中望去,却见得坟茔的不远处竟像是坐了一小我。顾言蓦地吃了一惊,见对方没有甚么行动,便下认识的往中间看去。耳房里公然也是一片乌黑。顾言内心有了底,渐渐走了畴昔。走的近了,借着暗淡的月光,顾言也看清了对方的脸――公然是许固。
顾言心中不愉,但他明显不会因为这份不愉而拦住对方,和他在这大门口吵上一架。他怀着七分不爽和三分的莫名其妙走了出来。而这拂袖而去的少年,走的并不算远,见顾言面无神采且毫无反应的径直往里走,不由肝火填膺,他原地走了两步,终究放弃了冲归去的设法,忿忿然的一顿脚,暗骂了一声分开了。
许固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读书人说话,老是这么滴水不漏。”
顾言已经没法像未穿越前那样判定而果断地答复“当然没有。”他昂首望着昏黄的玉轮和几点或明或暗的星子,思考了一下,答道:“约莫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遇之,你说,这世上的神……究竟是如何样的?”许固的语气带着几分可贵的犹疑。但是这话刚一说出口,他便又带着几分自嘲的说道,“你看我,问这些题目做甚么?”
许固半晌没有作声。俄顷,方才低声问道,“为甚么?”
两人在那边坐了一会儿。许固昂首望天,冷不丁发声道:“这天上,也不晓得究竟有神没有。”
“神灵既降,必有捐躯?”顾言不由的将这句话低声反复了一遍。捐躯,指的是祭品,换而言之,这句话的意义是只要供应祭品,神灵才会来临。
“文坚兄,你如何……”
许固俄然起了身,仿佛想要说甚么,却又顿了一顿,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