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银瓶姐姐,我年纪毕竟轻,掌家也没经历,今后你多担待些。”
“哎呦,您真认得字啊?”柳妈妈在一旁插嘴,“前晌我见您翻账册,只当您随便翻翻的呢。家里本来就只要周姨娘认得字,她是读书人家出身,现在您也认得字,果然都是读书识理的好。”
“那里呀。”姜采青忙客气了一句,“周姐姐最是细心体贴,到处为我想着,我先感谢了。”
另有三个通房,姜采青想了半天,拿不定归到哪一类去,说她是奴婢吧,她比浅显丫环多了半两银子的月钱;说她是主子吧,三个平时也都跟浅显丫环一样,在张家伉俪身边干活使唤。干脆就伶仃算作一类了。
姜采青也拿不准到底该如何装一个妊妇,幸亏之前多少听过些直接经历。她也懒得去装衰弱、恶心甚么的,不是说妊妇轻易嗜睡吗?这阵子就是每日睡到天然醒,午后再补个小眠,没事揣摩点吃的喝的,挑挑嘴。吃得津润了,她深思着今后一个院里住着的,日子反正无聊,现在归正过了“七七”,是不是把众位姨娘叫来,一起吃顿饭聚聚。
怪不得叫“大户人家”,看起来人丁简朴,倒是实实在在的大师大口。要说这张家对下人还算刻薄,这些人的确算是凭借着张家保存,裴三说不忍叫家奴任人转卖,失散流浪,并非一句废话。
起码她看到的这里不是那样的,有所变通的。不过传闻官宦贵族阶层服丧轨制很严格,另有南边那些书香家世,都不打折的,姜采青深觉得,八成都是书读得太多把脑筋读坏了。
姜采青昂首看看菊姨娘,心说这不废话吗,我不认得我拿着它翻了这半天?莫非翻着好玩啊?她也想过了,归正她才从濮州来,这些人对她本来并不清楚,装不认字也没需求,反倒迟误事。
叫名字才更随便亲热?姜采青脑筋里转了一圈,却仍不太明白,前人干系密切了,不是都喜好姐妹相称、义结金兰甚么的吗?不过这一声“青娘”倒也能让人接管,她揣摩这周姨娘做事向来谨慎全面,她如许说,定然是有甚么来由的,便从善如流地说承诺了。
才想到那些姨娘,就有人来了,周姨娘带着绫姨娘、菊姨娘她们几个一起来的,只缺了棠姨娘没来。天气已经渐黑,花罗点起了烛火,姜采青正坐在小桌旁翻看账册。这张榉木小桌是用饭用的,看账却不便利,姜采青揣摩着,他日叫人弄意个书案来,笔墨也叫一并筹办了。见周姨娘她们来了,便起家号召一下,叫花罗看座倒茶。
姜采青对这些称呼题目倒不太细考虑,不过是之前小说看的多了,对“姨娘”两个字实在感冒。青娘子就青娘子吧,好歹比“姨娘”听着顺耳些。
姜采青本身揣摩,约莫因为贱妾常常是丫环抬的妾,外头买来的妾,乃至别人送的妾、妓户从良的妾。这些子人,很多人是从小被卖,底子不晓得本身姓甚么的,也有奴籍的跟了仆人姓。在当代,很多时候奴婢跟地步、牛马一样也是产业,谁还体贴自家的私产姓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