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困在城中的布帛铺的陈掌柜,还算默契,是个聪明的,他找了个出城贩运棉布的由头,派了铺子里的伴计来传信儿。便传闻裴家世人被关在沂州大狱,沂州一众官员也很多被发落,削职的削职,降罪的降罪,跟着裴家一同下狱的好几个,眼下却也只关着没做措置。
“你怎的来了?”裴三眉头蹇起,低声道:“你一个年青女子,这可不是你来的处所。”
姜采青来到沂州以后,便先落脚在自家的布帛铺子,陈掌柜将铺子的后院设法腾出来,货色送去租赁的仓房,住在后院的伴计也临时搬了出来,竭尽所能在后院给姜采青安设了稳妥的住处。
不消问,必定是七娘裴珍了,当初太子(彼时还是定王世子)向裴家求娶七娘为妾,却被裴家劈面回绝……如许局促无耻的男人竟然成了当今皇太子,还真是家国不幸啊!
瞥见长兴和狱卒的身影从牢房另一头闲逛悠过来,姜采青忙低声说道:“我得走了。三爷先用饭,千万保重本身,我们必然设法救出你们的。”
“三爷还是先脱出这樊笼再说吧!我到这大狱来原不为别的,也只是想尽我一点力,并无其贰心机!”
姜采青这会子并不晓得,那太子是被新皇的急诏召回京师的,裴家百年基业,毕竟在朝中有很多人脉,裴家的事情一出,朝野骚动一片,几大世家也纷繁存眷,特别与裴家交好的曹州单家,立即通报出某些奥妙的态度。
这就是皇太子俄然分开沂州的启事了。姜采青模糊也想到了这一层,猜想着皇太子那边怕是有了顾忌,说不定这此中……也有裴六这些日子合纵连横、推波助澜的感化。
姜采青先摸索的派了个婆子去送饭探视,暗中悄悄给典狱使了一笔银子,当真钱能通神,那婆子送了两趟饭出来,倒也没遭到甚么难堪。
“我晓得了。”姜采青点头道,“只是六爷为人,哪能弃父兄而单独逃离?怕也不肯听劝的。三爷也莫说这些沮丧话,天不亡我,总还是有体例出去的。”
送走菊姨娘和壮小子他们,姜采青油煎火燎地等了两日,不但裴六没找返来,竟连王兆和耿江两人也一去没了覆信。
唇亡齿寒,各大世家哪能不是以警悟自危!。
姜采青一愣,忍不住来气地吐槽道:“都这工夫了,三爷竟另有闲心说这些,您还是先保全本身的小命吧。”
她说着,便把手中的食盒递给裴三,裴三伸手接过那食盒,却在二人靠近时,俄然望着她温声说道:“若我裴谨活着从这里出去,便八抬大轿,娶你为妻,此生相知相守,你可情愿么?”
她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冒然跑到沂州去,便只好不断地派人去探听,但是沂州有朝廷的兵马层层扼守,出入城门都要挨个儿盘问,长兴派去的家仆两回被拦在了城外进不去,且城中现在大家自危,探听事情也不轻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