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川拍了拍刘辰的肩膀,却见刘辰的眼眶俄然红了。
太阳超出山头,步队已经走到要登山的坡段,却没有任何人说话,只能听到盔甲摩擦声,和整齐的脚步声。
别的一边,路青正在最后交代韩硕不要奸刁拆台,韩硕只是红着眼睛点头,却一滴眼泪也式微下。
霍荆咬着牙不敢转头,他怕一转头便走不了了。
“少将军,如果能回到河东,见到刘三儿那小子的话,烦请少将军让他给我爹娘的坟上添把土,就说我刘辰一时不能去看望他们……我们刘家有后了,到时候带孙子给他们看……”
看着痛哭的崔雅,王坚只是点了点头,无声的说了一句“等我”,便回身走掉了。
特别是黑河,在夏天,这里乃至会发大水,初秋时偶尔还会有汛期,而这条河道,倒是穿过祁连山最好走的路。
“夫人的娘家……实在是在一千七百年后吧?”玉明川悄悄一笑,再次拉住了路青的手。
回身回到步队中,路青忍不住,眼泪还是滴了下来,从速擦掉,却发明玉明川的手已经伸过来,抓住了她的。
仿佛发觉到了路青的纠结,玉明川还是问了出来。
他们只能比及入冬,河道也干枯的差未几了,乃至开端结冰,才更便利通过。
而在他们北边不远处,几近统统的北大河住民都过来了,他们是来送行的。
以后,崔雅便死死盯住王坚的背影,只是哽咽,没有再哭。
刘辰最早上前,跟玉明川汇报了几句,这边已经筹办安妥,让玉明川无需挂记。
“多谢少将军!”说着,刘辰就要跪下来,却被玉明川一把抓了起来。
昨夜李兰梦缠着他,甚么都不说,却只是哭,直到明天早上,她才说了第一句话:“夫君,等你返来。”
现在霍荆尤记得李兰梦说这句话时的模样,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解缆!”
“终有一日,我们都会回到河东的,保重。”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发兵,修我甲兵。与子同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发兵,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玉明川声音不高,却尽是威慑,就见方继明一挥手,统统将士便整齐的向南走去。
路青跟着雄师进步,越来越有种奇特的感受,因为她就是从陇西那边到了玉门关,现在兜兜转转,竟然换了条路返来了。
“只要我们能回到河东,不止刘三儿,兄弟们都会去祭拜他们的,他们为我玉家而死,我玉明川永久不忘。”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没人出声,却有很多人都举着酒杯,想上前去,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他们的脑中,仍然回荡着那首战歌,久久没法停歇。
映着朝霞,就见玉明川与路青从邬堡中出来,齐齐穿戴战甲,一人背上扛着一把七尺长刀,一人腰侧挂着两把雁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