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裴铮在场，或许供词会有所分歧。

贺兰眼眶泛红，下唇咬出了淡淡血痕，终究哑着声音道：“我只能同陛下说。”

苏昀淡淡一笑：“你虽没有答复，但也已经给了答案。他们必定是说了甚么，而你能闻声，明显当时你也在场。贺敬被追杀，你却安然逃脱，想必是当时他将你藏在角落里，但过后被那些人发明你已经听取了他们的奥妙，是以天涯天涯地追杀你。当然另有另一种能够，就是你不但晓得他们的奥妙，并且把握了这些证据。他们不但要杀你，还要夺回这些证据。”苏昀蓦地向前倾身，目光暖和望着贺兰，面带安宁民气的浅笑，放柔了声音低声问：“贺兰，陛下就在这里，你把真相说出来，我们能保你安然。”

呃？

母亲说过，这世上只要两种男人，风骚的和闷骚的，看模样，苏昀是后者了。

我坐在苏昀身后的椅子上，听苏昀鞠问贺兰。贺兰是贺敬的小儿子，和帝都里那些二世祖没甚么太大不同，长相清秀偏阴柔，很难设想会有勇气投案自首。

贺兰敏捷扫了我一眼，苦笑了下，“既然陛下信得过他，小人无话可说。晓得的，已经都说出来了，至于如何决计，都在于陛下。”

“贺兰都招了吧。”我们一前一后，边走边说。

他望向我，有半晌的失神，随即规复常态，浅笑道：“方才微臣是说，再提审贺兰一次。”

我壮起胆量，上前三步，与他仅存三步间隔，缓缓仰起脸看他，柔声道：“你方才说甚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他忍着笑道：“山抹微云，确切极美。”

我愣了下，下认识地看向苏昀，刚好他也转头看来，四目相触，我面上一热。

我回身出了囚室，苏昀尾随而出。

贺兰咬唇不语。

我直起家，轻声道：“你放心吧，寡人会秉公办理。这里随是囚室，但是通风透气，绝对安然，你现在这里待一段时候，我会让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他若用那种声音对我说话，我定然骨酥肉麻地任他想如何就如何了。

苏昀缓缓道：“贺兰，你会投案自首，只怕不是知己发明想帮手破案，而是担忧被人追杀，想寻求庇护吧。”

“陛下……”苏昀似有些担忧，他方才那句“我们”已然让我龙颜大悦，这时见他为我担忧，我这心跟浸在花蜜里一样甜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听得内心拔凉拔凉的……

我面红耳热。“我们去囚室吧……”

这一回提审贺兰，在场的就只要我和苏昀了。

裴铮此人不如何好，我是晓得的，但父君说过，一个官很难用好和坏来衡量，只能分有效和无用。毕竟人在必然位子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便是父君，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但他说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