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

“会。”他必定地说，“如有一日，陛下需求微臣效命，微臣定会返来。”

“有。”

他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屏风，轻声说：“或许也有一天，走着走着，刚好就绕了返来。”

会工夫的人，老是喜好翻墙收支皇宫，就像我阿谁三爹，向来不走平常路。

“但你却晓得，我必然会亲身来。”我望着他温润的眸子，轻声说。

“陛下。”小门路细声问道，“本日上朝吗？”

那是一幅岁寒三友图，前朝名家手笔，苏昀弱冠之年国师所赠，本是他极器重的一份礼品，上面却被泼了点点墨迹，墨迹之间被盘曲相连，缀以几瓣粉色，寒冬腊月里，忽地添了一枝桃花，三分秋色。

“几个宫门的保卫问过没有？凤君出宫了？”

“无妨。”热意透过茶杯传来，暖和了我的五指。

瓷瓶被我紧紧握在掌心，早已捂热。我伸脱手，将药瓶放在他的掌心。

易道临抬开端来，直视我的眼睛。“苏昀受命清查南怀王造反一案，现在证据确实，是否立时法律行刑？”

我闪过身让他进屋。

他从书案后站了起来，绕过桌子站到我面前，行了半礼。

“当明君，太辛苦了……我本就不是那样的良材美质，不如几位父亲，也不如你们……”

殿下沉默了千分之一个弹指后，又堕入了更深的沉默当中。

人走了，茶也该凉了。

我结结巴巴道：“什、甚么……如何会呢……裴铮怎、如何会呢……”

我声音微哑，说：“这是天然。”

五爹微微一笑，揉了揉我的脑袋：“傻豆豆，你有了裴铮的孩子。”

“发明刘绫踪迹了！”易道临眼睛发亮，“她仿佛正赶往南边！”

五爹悄悄点头道：“我先前给他把过脉，他中毒极深，这七虫七草用的定是罕见的至毒之物，毒发之时，周身如被万虫啮咬，痛入骨髓。幸亏裴铮意志坚固非常人，受七虫七草之毒仍然能对峙到拜完堂，当时见他脚步踏实，我还当他是被锁了内力，厥后才知他应是勉强用内力压抑住了毒性，但长此下去经脉必废，就算活着，也只是个活死人。”

苏昀书房里的灯仿佛老是帝都最后一盏燃烧的，就像案上烛火一点扑灭烧着生命，在天亮的时候化为烛泪。

他说：“若不是信赖终有春暖，又如何经得住岁寒。”

小门路伏在地上，抬高了头说：“陛下是为苏大人好。”

我一边着人去寻裴铮，另一边叮咛小门路道：“苏昀分开帝都，族中之事虽已交代，但仍会生风波。你帮寡人多照看着些。”

我点点头。

“你何必安抚我……”我放下茶杯，垂下眼睑道，“我不过是个庸碌有为的君主，连一个刘绫都能将我们玩弄于鼓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