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晓微微点头，“的确好玩。”

重珏抬了抬手里的鼓，“买这个。”

三人绕过一座小桥莲湾，时至寒冬，睡莲都已枯死。

俞墨卿极力笑得不那么像人估客，柔声道，“小朋友，莫慌，我不是来清算你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何要卖掉浮虚镜？”

重珏嘿然，”真是有缘！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

乌黑的桥洞中忽地响起一阵咳嗽声。

小童当即转头去检察，俞墨卿却已经鬼一样闪到了桥洞中，骄傲地的干草里抱出了一个面色青白的阿笑。

重珏趴在桥栏边，看得倒是俞墨卿踩着的那道符，目瞪口呆道，“这又是个甚么符？”

暮晓笑着摇了点头，“你是不是同他说了甚么？严峻人死活不想丢开那只鼓。”

暮晓白裘里包着很多药材，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一个街角，笑道，“我来买药，刚巧也瞥见了一个小妖怪。就是身上妖气磨得差未几了，不晓得碰到了甚么费事，拿着金子买了一堆宝贵的药。”

俞墨卿眉尖抽了一抽。

这只倒有些本性，说卖就卖，还敲锣打鼓变幻奇景，在闹市卖得如此花俏。

“你们如何也在这儿？”

无忧城固然不大，但巷子多而幽深，青石砖地皆用水洗，养出了成片的翠色青苔，若不细心看着空中，走两步便要滑一跤。

暮晓一贯平平的脸上第一次暴露了讶然。

干草边放着一只破败的铁皮炉子，炉子下垫着干草，草烧也难烧热，千年人参万年雪莲就这么当着红枣桂圆一锅炖着，不说炖汤，连捂热都困难。

重珏道，”另有这个咒？“

“咳咳，我很猎奇，甚么费事能让弥妖卖掉浮虚镜。”俞墨卿假咳两声，伸手拍了拍皮鼓，鼓面像净水碧潭中的波纹般散出几个圈儿，而后又归于安静。

桥上暮晓顶风而立，有些惊奇的看向洞中探出的脑袋道，“这只妖怪妖龄可不大。”

这声音她熟谙非常，昨日夜里方才见过，生龙活虎的孩子王举着花灯玩耍打闹，撞翻了一车糖饼，还不忘对她指手画脚摆脸子。

现在却非常微小沙哑，“阿弥，内里是谁？”

重珏又是一阵诧异，”如何飞了？“

重珏抢道，“方才更奇异，里头还能飞出翠鸟柳叶，你说好不好玩？”

暮晓眉头再次拧了起来，比方才还要讶然，“就为这个？”

小童顿住了，她也止住了，脸上笑容凝在当场。

所谓无巧不成书。

俞墨卿哼道，“不然呢？”

他转头看了看重珏，严峻人抱怨倒是不再抱怨，就是边走还不忘对着那满池睡莲悲春伤秋，家世边幅倒是一等一挑不出弊端，仿佛比俞墨卿的师父初云还要更都雅些，就是有些酸，有些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