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并不感觉本身比前人会玩，有了这一设法便扣问在场部头，是否做过这类尝试。但那部头在听到他这一设法后，倒是愣了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没有过，让李潼发明这一大艺术空缺。

再说眼下这对男女还是你侬我侬、恋奸情热，也无所谓强分相互。

听到薛怀义这很有几分混不吝的答复，神皇便忍不住笑起来，却还是说道：“今后道左相见，还是避她一避。”

李潼听到这话，心中不免恶寒，自发不配与薛怀义此人间奇男人并论，顺势离席而起，并抬手笑道：“韦娘子谬赞，实在不敢当，薛师人物俊朗，近则令人形秽。只是可贵贤长敦教，让我不舍远之。”

有了承平公主的例子，李潼对于武则天近畔之人对人才赏识的代价观已经有些免疫，对薛怀义的夸奖也只是笑纳。

来者乃是此前拜访过仁智院的户婢韦团儿，入堂看到薛怀义与永安王并席而坐，聊得纵情，韦团儿便笑起来：“神皇陛下还担忧薛师俗情难悦，着我引归，没想到已经与大王并席倾谈仍旧。两位都是俗流张望的隽才，此番相见，不知可有引见恨晚之憾？”

李潼闻言，更觉头大，只无能笑道：“韦娘子虽嗔喜俱宜，但为赏者同悦计，还是宜喜不宜嗔。迩来往行内教坊，多浸俗味，怎忍乱我妙香，以是收藏不消。”

两人这一番小互动，被薛怀义视野余光扫见，他怔了一怔，趁着门前道别之际，又细心打量了李潼几眼，收回视野时，眸底却闪过一丝人不能见的落寞。

李潼垂首看看那已经被挂在腰间的香囊，抬起的手无法垂下，只能被动接受。

薛怀义低声应了一声，转又微微探头，偷窥神皇面色，然后才说道：“本日情急，避往仁智院，见到雍王三人，不知不觉都已长大，非常惹人赏观。”

大酺固然也是一礼，但持重性天然比不上同期筹办的其他几种。以是内教坊在排练舞乐时，便少于持重而多于兴趣。所谓鱼龙百戏，这当中比较让李潼感兴趣的，一是寻橦，二是绳舞。

寻橦高山立起一杆，下方臂壮力士擎扶，杆上伶人翻舞。若再寻求惊险刺激，杆的上端还要顶住一些宫苑模型，伶人在上腾挪翻舞，如履高山。

他倒也没有棍骗薛怀义，毕竟再如何想找刺激，也不会随便勾划军阵图纸丢在房中，这张图纸还真就是他观赏百戏，偶有所感，顺手画下来的一张舞台结果的草图。

听到李潼解释，薛怀义便又来了兴趣，将那张丹青捧在手中细心察看，并随口对李潼说道：“军卒粗鄙，善男不为。王是天家贵种，我是恩眷闲人，好喜乐厌颓废，说甚么见笑不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