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愣了神，俄然秦方辞似有神悟普通，从簇拥世人的道贺中抬起了眼，看向回廊上的我。这个时候我想躲进屋去也来不及了，有些底气不敷脖子粗地僵僵站着。

恰逢此时，外头想起了锣鼓紧密和鞭炮震天，有人喊着“姑爷来了~”，叶晓按捺不住一扫阴霾提着裙角便跑出去瞧热烈。我本不欲凑热烈，何如院子里喧闹不凡，又久不见叶晓进屋来，便也捞了捞裙摆出去看一下。

阿爹再看着叶晓，摸摸她的头，有些孤寂地回身出了房，“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阿姐究竟为你支出了多少。”

允通巷统共就那么长点的窄巷弄，从巷子尾走到巷子头，没有花多久的时候。本来秦方辞建议要不要从大街上欢乐地绕一圈，就叶晓一人附和，我和阿爹反对，遂只好作罢。

我摸摸鼻子，道：“那也是随口说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被一起簇拥着出去后院的秦方辞，大红喜肤衬得他肤白莹霜身长玉立，那双弯弯的笑眼以及嘴角半勾的弧度，连这洋洋夏季都比不过他唇畔那自带风骚的一抹明朗含笑。仿佛因着他的到来，将这场婚姻衬着上了统统甜美幸运的味道。

“……你还是先出去吧。”

我至今有些浑浑噩噩，没想过会这么轻易就嫁出去了，且夫家对于京中无数待字闺中的女人来讲前提还不差。比及嫁人的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俄然有些无措了起来。

叶晓缩了缩手，吐着舌头扮鬼脸：“今儿是阿姐大喜，不然阿姐这么不近情面我准活力。阿娘凭甚么给你绣花都不给我绣，我出嫁的那天也要一个！”

结婚，本该如此。青年锦衣红袍，意气风发。满院的白梅，渗入了繁华。

秦方辞悄悄笑了两声，如玉石溅水清泠缓缓漾开，道：“小姑子说得有理，我的娘子岂能让你们瞧了去。”

我怔了怔，接了过来。叶晓猎奇凑过来看，伸手就要拿去好好赏识，被我制止，喝道：“并不是统统你感觉夸姣标致的东西都可碰上一碰。叶晓，你记着了。”

“哦——”我辣着老脸看着世人唏嘘，掩耳盗铃般地捂住本身的眼睛，再掀一条眼缝。

直到叶晓喊一声“起轿咯！”我才惊觉过来，手内心一片汗。

他说：“我喜好你这随口一叫。”我冷静地抽了抽手，没能抽出他的手心，他顿了顿，嗓音委宛清浅，似山涧流水叮咚成泉，但话的内容却不那么让人放松。“传闻，如果我英年早逝了，你便为我守一辈子的寡。”

我扶了扶额，感觉让叶晓自告奋勇来当喜婆真真是一件很冒风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