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辞一夜没合眼，下巴冒出一两只青色胡茬，眉宇间有些倦怠。我将他带去了我之前的内室，推开了门，对上他略惊奇的眼神，道：“方辞，你出来睡一睡吧，一会儿还要去早朝。剩下的事，我来措置便是了。”

叶晓收了匕首，暴露一枚半是纯洁半是险恶的笑容，拍拍长瑾的脸，道：“早说不就好了。西街哪条巷子？”

大夫叹了一声，道：“老爷子的腿被人生生打断了，现在老夫已将他的腿牢固接好。但老爷子的腿骨有碎裂的迹象，即便是今后病愈了，走路……也怕会有影响。”

秦方辞悄悄地看着我，随即悄悄将我拥进怀，舒缓道：“琤儿，别担忧。岳父会好起来的。”

叶晓咬牙切齿道：“我去找大夫！”她抹了一把眼角扭头便跑。

我埋头在他胸怀，深深地呼吸着他暖和的气味，暗香宁神，点点头：“我晓得了。今晚，多谢你。”

我的心跳有些不受节制，大脑里白了一瞬。厥后我想，我和他，是伉俪。是不是伉俪甜如蜜就当是如此？夜里相拥而眠，而后晨间这般相互问早。

我与叶晓让开了道，让他们将阿爹悄悄地抬归去。他那身褐色短衫，血迹班驳，双眼凸起紧闭，连胡子也没颤栗一下，深深地昏睡着。一条腿较着地扭曲变了形，我实在难以设想，这半个下午阿爹究竟蒙受了如何的折磨。

“大夫这边请。”王婶儿往医内行上塞了银钱，将大夫送出了门。

阿爹躺在床上，大夫为他查抄周身大小伤口，并清理了上药包扎。阿爹人虽是昏睡着，但也能感受获得疼痛，偶尔呲一两声。比及统统都措置妥当时，东方天气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街道两边树影攒动冷风习习，迎春花香满面迎香。是谁家孩童哭啼，谁家鸡鸣犬吠。当姐妹俩跑到西街胡同巷的时候，上岂不接下气。巷子里头，模糊可闻人声。

秦方辞找来的仆人，虽是仆人模样的打扮，但都技艺不凡。一出了巷子，四人抬着我阿爹径直使轻功飞走，秦方辞夹带着我随后。

我默了默，道：“只是他的腿折了对么？”

我闷了闷，手臂环上了他的腰，感遭到他身材顿了一顿。我道：“叶晓把长瑾打了，当时有很多官家女子在场，但我想她们和叶晓曾有过友情，也该当都是暗自倾慕于你的，为了不使你跟着我和叶晓受连累，不会胡说话。怕就怕长瑾将这件事恶人先告状。明朝早朝，你谨慎一些。”

秦方辞进屋躺下了今后，我拿了药包便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