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内心是甚么样的感受，好似被一块沉石压得喘不过气，又好似重获了一丝曙光和但愿。我抽着气，酸涩不凡，仿佛俄然间，我与他隔得不远了。我们之间有了拘束有了保持。

大夫开好了药方剂走后，蕴秋去连夜煎药了，我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帘帐，手不自发地抚上了肚子。

我闭上眼，眼泪悄悄滑落，又哭又笑，“方辞，我们有孩子了。你可必然要返来。我不信，你真的走了。”

我淡定地找了一处铺了枯燥稻草的处所坐下，蕴秋将她的衣衫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早已不是人前那错愕无措的小小丫环，眉宇间透着非常人的沉着平静，语气却担忧道：“夫人，现在可如何是好？夫人有孕在身，如何能经得起折腾？只怕天子要对老爷赶尽扑灭了。”

才一会儿工夫便满院狼籍。

“来人，将秦夫人和其丫环押起来，听候皇上决计。”说着他回身便走出了院子，“究竟秦尚书有无叛国之行动，待将罪证带回朝中对比一下笔迹便可一清二楚。”

我垂首，安静道：“遵循老爷的风俗，他做事向来不会给人留下把柄。这些人有备而来，你便是禁止也无济于事。让他们搜吧。”

随后我二人径直被押往了天牢关了起来。

天牢里光芒阴暗，湿气颇重。一出来，不一会儿便凉得骨头都发寒。

还是凌晨，时候尚早。

“是。”

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动静。我听到这里，不由吁了一口气。

力透纸背而娟狂的笔迹，与秦方辞的笔迹如出一辙！而这些函件，竟是与新凉国相通的函件，上面盖有新凉国的玺章…..

我看了一眼，手脚冰冷。

“这如何能够……诬告！全数是诬告！”蕴秋不成置信道。

我点点头，沙哑道：“我晓得，我会爱惜身材的。”

我眼梢抬了抬，看着天澜：“但是甚么？”

大夫写药方的手顿了顿，有些不成置信地瞪着眼：“你还不晓得你们夫人有孕？已经三个月了，你说你是如何服侍的，竟然也不晓得？”

“晓得晓得我必然重视！”

天澜道：“此次返来便是向宗主禀报，全部永琛郡仍然没有姑爷的踪迹。那些被埋在矿山里的尸身里，也没有姑爷。”

“但是……”

我一震，与蕴秋面面相觑。

我望着蕴秋，蕴秋也震惊地望着我。她俄然打断大夫的话，焦心道：“大夫你说甚么？腹中胎儿？你的意义是……我们夫人有孕了？！”

我有孕了……

我道：“无妨，永琛郡那边有动静了吗？”

未几时，就闻声有人在书房里头道：“启禀将军，这里找到了秦尚书勾搭新凉的证据！”

天气微微发白的时候，我才睡下。却睡得极是不平稳，梦魇连连，一会儿是秦方辞那英邪不凡的笑，一会儿倒是他沾满血迹的衣袍。和和乐乐的一家人，前一刻阿爹和叶晓还与我同桌食饭有说有笑，下一刻叶晓就冷着一张脸搀扶着阿爹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