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勇给陆一伟倒满酒，打了个冷颤，转头对李海东道：“从速的，往炉子里再填些块炭，好不轻易来你家吃顿饭，抠抠唆唆的。”

“怕个卵！”牛福勇不听劝道：“兄弟有难，我如何能袖手旁观？既然投资不成铝厂，我筹算让他和我合股干，入股溪河煤矿，也不消他参与办理，到年底分红就成了。恰好，我还差一部分钱，这下齐了！”

陆一伟已经喝得差未几了，看着满满地一碗酒直发怵，迟迟不肯脱手。李海东见状，仓猝抢了过来，道：“来，牛哥，我和你喝！”

“来，陆哥，利落点，把这碗干了！”牛福勇红着脸盘坐在和缓的炕上，端着海碗豪放地喝了下去。

陆一伟无法，只好中断了这一话题。

陆一伟扶着墙歇了一会，摇了点头道：“我没事，喝得有点猛了，狗日的牛福勇，非灌死我不成。”

“好，好！”牛福勇竖起大拇指畅怀大笑，道：“这就对了嘛。”

“呯！”牛福勇带着一身酒气推开寝室门，从衣架上取下衣服，一声不吭地穿衣服。陆一伟赶紧追出来拉着牛福勇，不断地使眼色。

牛福勇俄然停下来道：“海东，我和陆哥另有事，就不打搅了，改天吧。”说着，敏捷地穿好衣服，转头对陆一伟呼啸道：“你到底还走不走，没看到人家不欢迎你吗？”

对于李海东的吼怒，梅佳不觉得然，嘲笑一声道：“不肯意待就滚，谁奇怪你！”说完，披着外套上楼去了。

李海东从速挤眉弄眼，抬高声音道：“你能不能小点声，陆哥和牛哥都在内里了。人家好不轻易来一次，别这么刻薄。”

陆一伟难堪地站在原地，看看李海东，再看看梅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牛福勇的催促下，只好穿上衣服对李海东道：“行了，喝得都差未几了，恰好我和福勇去办点事，你们早点安息吧。”

“牛哥，陆哥，这……”李海东死力留客，终究没法挽留，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火气噌地上来了，将手里的一簸箕煤重重地扔到地上，红着眼指着梅佳道：“要不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老子一天都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张志远不来，陆一伟也相对轻松了些，这不，与福勇、海东坐在暖气腾腾的炕上，吃着野鸡炖蘑菇，喝着烧刀子酒，侃天侃地，享用着可贵的安逸光阴。

除夕假期，县带领都回家了，到了上班的时候，无一例外被暴雪堵在家门口。张志远几次解缆，都被挡在路上，无法返回。杨德荣则非常欢畅，白日打麻将，早晨喝酒，小日子过得好不快哉。

牛福勇的脾气倔得像头牛，不管陆一伟如何劝说都不听。最后一锤定音道：“行了，陆哥，你也别劝我了，这事我自有分寸。巴图是我出世入死的兄弟，他流浪时我必须得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