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岚还要躲,冷不丁外头传来方氏的声音:“大嫂,饭做好了吗?”
“我这老牙老口的,哪儿吃得动阿谁,还是给你爹吃……”李氏嘴上说着,手上却不断,把锅巴都捡到碗里了,这才回身出了灶房。
又转向朱氏,笑道:“大嫂,你是晓得的,我们大人少吃一口倒没甚么,可小孩子哪饿得了呢?一饿就哭闹个不断,他一闹啊,我们这当妈的内心可真是不好受……”
还真是别扭。
昂首阴沉沉地扫过灶房里的三人,固然没说话,可那眼神清楚就是在质疑她们是不是偷吃了。
方氏只是笑:“骂两句就骂两句,还能少块肉不成?”不听朱氏的劝,本身去拿了碗盛了碗饭,临走又打了碟酱,拈了两根葱,还问朱氏:“大嫂,吃的甚么菜啊?”
朱氏忙快几步抢上:“别用凉水,我这烧着水呢!”
提着小柳条篓,许文岚还晃到牛马棚那边转了圈。
方氏一说带弟,朱氏的脸就已经沉了下去,这会一听“我们”这两字,就冷哼了一声:“我屋里的孩子懂事,倒不如何哭――弟妹,要说你先吃,我们妯娌俩我是半点定见都没,不过咱娘甚么脾气你晓得,到时候满院子里骂,但是受不了……”
来不及再摸,只能应一声,快步跟着进了灶房。
那头白带弟把麦稃子搅好了倒进猪食锅里煮得差未几了,就转返来把泡好的灰菜随便剁剁,丢进锅里煮,不过一会工夫,一股浓烈的食品香味就飘了出来。
话还没说完,白带弟已经“啪”的一声把菜板摔在灶台上。
夏季地里都是荒的,东北人的话讲,这是猫冬,地里没活,家里的活计也不算太多,以是普通家庭就都只吃两顿饭。
她才咽下去,方氏就进了灶房,也和李氏一样往灶房一站,就皱眉:“如何锅巴都没了呢?”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点方氏,可方氏却像没听明白似的,脸上半点不美意义都没有:“娘手可真快――带弟也是的,你如何就不晓得给你弟留点呢!不晓得你弟一早上起来必定就得闹着饿吗?半点都不长心……”
许文岚脸一扭避了开,笑着推朱氏的手:“娘,你吃。”
许文岚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隧道:“娘,我帮着我姐剁猪食。”
见许文岚一向盯着,白胜文就笑了:“要不要摸摸?”
“能够摸?不会顶我?”看着那两根短短的牛角,许文岚有些游移地伸脱手,还没摸着,背面白带弟一声喊,叫得她仓猝缩手。
没架上车,那匹枣红色的老马正低头吃干草,另一边,壮壮的黄牛昂首看过来,“哞”了一声,眼神暖和,看起来倒是温善。
“呀,那可好吃,大嫂和娘说一声,多放两个鸡蛋……”
锅巴焦香焦香的,微黄的焦脆,热乎乎的带着米的甜香,勾得人丁水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