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本想替哥哥买个,但他恐王铁山不允,故把名额给我。”
周清止住骏马,这并非不能议论的话题,同在泰山,羊家和周家二十年好处纠葛,对外来者上,是一条战线。
他顿了顿,非常谨慎的提道:“来赢县前,我本不肯意提及此事,兄长嘱托,倒是躲不过你我交谊。”
手持强弓,骏马落拓的啃着逐步发黄的灌木,周清手一松,利箭破风而去,撞在野兔身上,不由抿嘴含笑。
他无所谓,见周清吞吞吐吐,不肯意说清楚,来了兴趣。
羊衜还在自问自答,将南蛮一一列举,山越提及,即使有战事,朝廷遣一太守弹压,便可,用不上北军。
小巧的院子,亭台楼阁没有南城十一,几株腊梅在土罐里含苞欲放,熔化的雪水让干黄的泥土有了神采。
“这倒也萧洒,传闻叔父大人替你拿了一个孝廉?”
定睛一看,那确切是羊衜,羊天然。
这二十年,羊家一向都是泰山的霸主,哪怕朝中无报酬官,哪怕羊续遭受党锢之祸。
见他一变态态,在州郡县衙外谈及公事,羊衜来了兴趣,用心道:“承平道名为承平,即使教徒不是流民,法度沉稳,子浊也不会现在谈及此事。”
周清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说:“我倒是感觉王铁山有几分意义,清理郡兵和卖官卖爵抵触甚多,如果贪墨,消减郡兵,何人敢学河内郡丞?”
“子浊如果不便利,大可不说。”
忽的,他看了眼身边的人,有些陌生。
下一秒,他发明本身摘下的面具被打碎。
灰色的雾霭陋劣,从太阳落山处先行涌出,从山尖到城池。
各处教徒,以己度人,他不信承平道情愿甘守费事。
守门的郡兵比之前精力几分,穿着干爽,见到上官,鞍前马后,恨不得腆着脸上前,却因为羊衜军法严苛,不得不挺直脊梁。
这些窜改不了泰山羊家的职位。
周家比羊家别扭,堂兄周慎在北军,会稽主家有两兄弟才气不错,举孝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羊衜年不过弱冠便为一县县尉,让人诧异。举手投足间的干脆利落却让赢县郡兵吃不消。
当然,羊衜不觉得然,吐掉嘴巴里的狗尾巴草说:“那泰山太守卖官卖爵,大开赎金,怕是跟上任太守普通,还得逼出一个臧宣高。”
“当真好战略。”
一个一帆风顺倒是小世族,一个诸事不顺的大世家,现在凑在一起,带上三五侍从,就在赢县外打猎。
羊衜翻身上马,靴子踏在枯黄的野草上,想着王嶂的所作所为,不管是清理郡兵还是现在的一系作为,混乱无章,与胡作非为没不同。
“天然兄,不知赢县郡兵还剩多少。”
日头靠西,赢县的表面一点点清楚。
周清笑不出来,他父亲曾是泰山郡丞,从会稽迁徙至泰山也有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