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天鹅实在很简朴，你瞅准它飞的方向，提早在草棵子里藏着，等天鹅刚飞到梁头那么高，你站起来，对准了。这时候天鹅正在腾飞，它不能很快变速，又不能变方向，对准了一枪下去，它就歪着脖子掉下来了。”

我大呼道：“操，还真吃人？！”

赵大瞎子说：“咋没有？！犴大犴，飞龙，沙半斤（即沙斑鸡），狗熊，东北虎，狼，野猪群，狍子！实在吧，俺们大山里的东西，还是顶数狍子肉最好吃，另有就是飞龙，肉嫩！狍子肉土腥味不重，肉还细。野猪肉、黑瞎子、另有狼肉土腥味太重，没法吃！特别是狼，要吊在水井里，拔一夜，才气把臊气拔出来！”

我有点吃惊：“如许说，他不也一百岁啦？！”

赵大瞎子给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警戒地看看摆布，说：“我的亲爷爷，你他娘的千万小声点，让店主听到，非打死我们！”

他说，大兴安岭，差未几算是中国最后一块原始丛林了。

我枕着双手，看着茶青色的天空，感受着原始丛林奇特的气味，嘲弄赵大瞎子：“不对呀，瞎子，你不是说这些野味是绝户套套的吗？你应当饿着肚子不吃才对！我看你如何吃了很多？”

也是因为天冷，老林子里的树长得慢，像铁块那么硬，敲起来梆梆响。

“啥？”我在那看着垂垂变黑的天空发楞。

赵大瞎子嘿嘿笑着，说：“那哪能呢！咱不像老毛子，看甚么天鹅舞，可不能丧了知己啊！如果然吃了天鹅，那可不真成了癞蛤蟆啦！”

他说：“哪能呢！老林子里伤害多了，毒蛇、野蜂、毒蚊子，另有山魈！”

我听得眼都直了，问他：“有野兽没？”

“大兴安岭不但有山，另有水，有一座山，就有一条沟，甘河、额木尔河、多布库尔河……到处是水，鱼多！哈，那些个大鱼，哲罗鱼、细鳞鱼，多大的都有！”

他说：“俺跟你说，这大山里真有山魈！俺小的时候，乡村里二蛋上山挖猪草，就被山魈逮走啦！乡村里的壮劳力点了火把寻摸了一早晨，才在一个山洞里寻着。那孩子都给吓傻了，话都说不出来，厥后掰开他的嘴一看，内里尽是蚯蚓、螺蛳，那孩子还说山魈给他吃的是鸡腿。厥后回家后，足足发了半个月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