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子终究松了口气：“赵森动了，我们要不要脱手？”

“啊——”香姐吓得捧首尖叫，高瘦子起家就要脱手。

瘦子含混道：“疯虎赵金铎谁不熟谙？惜玉她们几个的坟在哪？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谢半鬼身形刚从原地拔起，四道刀气已经紧擦谢半鬼脚面飞掠而过，没等他身形停稳，蝙蝠形的黑影就已闪现在谢半鬼身后。

“香兰被丢弃以后，在井边整整哭了一夜，眼睛里都哭出了血……，最后她死在了井里。”

香姐狂笑当中泪雨滂湃，好半晌才稳定了情感：“你们想问甚么，直接问吧！”

香姐眼中透暴露淡淡的哀伤道：“认得，十年前我们都是好姐妹，再加上雅静被人称作金陵六美。可惜红颜薄命，她们都走得太早。”

“嗯！”香姐畏敬的看着谢半鬼点了点头。

“杜宇峰成了杜家的赘婿时，含烟已经怀了身孕，她气不过找上门去，却被杜府的獒犬生生撕成了碎片。你们见过野兽吃人么？等我赶到时，只瞥见满地的鲜血和碎肉，含烟到入殓时都没闭上眼睛，我跪在她的棺材中间抚了无数次，她就是不肯闭眼……”

“酒！”谢半鬼简简朴单的说了一个字以后，就直奔正题道：“你认不认得一个叫怡香的女人？我说的不是现在怡香，而是十年前在秦淮河上红透了半边天的阿谁怡香。”

屋外的刀声却如同疾风断草连缀不断，猩红的血迹接二连三的喷溅窗棂，窗纸很快就被血渗入，湿漉漉的贴在窗棂上，泼水般的鲜血还在不断的从内里飞洒出去，在地上溅起点点猩红。

“我焦急出去！”谢半鬼的面孔冷得吓人，把那些觉得来了金主的女人一个个唬得不敢上前。

谢半鬼直言道：“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张皮。”

“惜玉死得最早，她莫名其妙的服了毒，被人草草下葬。连个像样的棺椁都没有！”

香姐俄然停了下来，谢半鬼接口道：“金陵六美有了名誉以后，也就成了金陵那些自夸风骚的文士竞相捕猎的工具是么？很老的故事，最后杜宇峰他们胜利了？”

站在谢半鬼劈面的高瘦子看得清清楚楚，一只巨大蝙蝠伸展双翼悬浮在谢半鬼身后，蝙蝠头上的针形长嘴，在间隔谢半鬼背后不敷三丈的处所俄然加快，直击谢半鬼后脑。

谢半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手势，仰天收回五声长啸，啸声三长两短疾传十里，恰是江湖人惯用的求救信号——江湖中人特别是绿林豪杰，常会在遇险时收回长啸招引四周同道助拳。

旖旎舫不晓得甚么时候已经漂流到了秦淮下流，河两岸固然也有灯火摇摆却不再像上游普通繁华，河中更不见其他游船画舫，只要旖旎舫上没有人大声呼救，不会有谁晓得这里正在打斗。

“那就屋里坐吧！”老鸨子察言观色就知伸谢半鬼来者不善，料定今晚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也平静了下来，领着谢半鬼和高瘦子进了房间：“两位公子随便坐吧，喝茶还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