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前东北头号胡匪,魁首是个外号叫“遮了天”的秃顶,此人年青时是庙里的武僧,学得一身铜练铁布衫的硬工夫,但他“出家”后也始终没长出头发,“遮了天”为民气狠手辣,两手沾满了干部大众的鲜血。
可世事有奇巧,胡匪最忌讳提“死”字,但是这个字不提也躲不了,做匪贼到最后多无善终,常言道“自做孽,不成活。”或许“遮了天”恶贯充斥,该着他气数已尽,那年深山里刚好也产生了罕见的“冬荒”,老百姓管如许的年份叫“死岁”,黄大仙终究罩不住他了。
见林场中并无异状,我们三人才稍觉心安,一起上温饱交煎,恰是苦不堪言,这时候甚么要紧事也都要扔到一边去了,最紧急的任务是取和缓填饱肚子,因而我们便仓促忙忙地烧了火炕,把冻得绑硬的贴饼子在炉壁上随便烤烤,吃了充饥。三人吃饱了天也黑透了,就开端象平常那样胡乱闲谈解闷,按常例轮番开吹,瘦子先侃了段束缚前在东北剿匪的佚事,他这些都是听他爹说的,我已经听他讲了不下十遍,而燕子还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以是听得非常沉迷。
日本投降后东北停止土改,为了保卫胜利果实不被匪贼粉碎,东总建立了专门的剿匪分队,颠末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残暴战役,终究把“遮了天”这股胡匪的“四梁八柱”都给肃除了,“四梁八柱”是胡匪内部的一种构造称呼,除了大当家的称做“大柜”以外,其他的所谓“四梁”,别离有“顶天梁”、“转角梁”、“迎门粱”、“狠心梁”,“八柱”则是“稽奇”、“挂线”、“懂局”、“传号”、“总催”、“水相”、“马号”、“帐房”的总称,这些人一完,全部绺子就算完整倒了。
还是燕子心细,她又在小板屋中细心看了看,屋内的粮食和干肉还剩下一些,敲山老夫的猎枪和装火药铁砂的牛角壶却都不在,猎户最善观查蛛丝马迹,小板屋中没有兽迹,东西摆放得也很整齐,他们好象还打了大量黏糕,应当不会产生了甚么不测,或许敲山老头带着她孙女去打兔子了,又或许他是担忧大雪封山,没等我们来替代,便提早回乡村去了,满山老夫打了几十年的猎,经历非常丰富,固然一把年纪,技艺不如昔日矫捷了,但既然他带着猎枪,只要在半路不碰上刚生崽的母人熊,就不会有甚么不测。
乡村里的猎狗都被猎人们带进山围猎了,以是我们没有带猎狗,现在风雪交集,团山子四周岭高林密,地形庞大,飞雪袒护了人兽的踪迹,就算我们有百十号人去找,也一定能寻获得他们,更何况眼下我们只要三小我。我和瘦子当即便深思着要回乡村搬救兵,可又俄然想到乡村里已经没人可找了,当时候我们年纪尚轻,一时竟然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