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铁叔的神采在火光下显得尤其凝重，他听我说完山顶上产生的事以后，悄悄地坐了下来，感喟道：“这么说，我的人都是叫山上的幺蛾子给裹去了。妈的，老子跑道这么多年，雷公岭这块处所，恨不得每一块儿石头都摸着走过。如何偏明天，赶上如许倒霉的事？”他说完，瞪了杨二皮一眼。那杨二皮先前一向站在我们边上，成心偶然地将我讲的事情都听了去。现在他面色不善，几次想开口，最后都憋了归去。厥后才晓得，他那一串拴在一块儿的伴计，果然是叫山上的诡丝吊了上去。幸亏带头的人聪明，及时将腰间的绳索堵截了，死里逃生。要不然，杨二皮这趟就真成光杆司令了。

我说你先别忙着走，伤口略微措置一下。我背包里有水、酒精和纱布，都是从江城林家的铺子里弄来的。在田野走惯了，身上不筹办一点儿应急的东西，浑身不舒畅。瘦子老说我这是瞎操心，这下究竟胜于雄辩了，可惜，别人又不在。待会儿下了山见了人，可得让四眼现身说法，给他一记警钟。我让四眼把身上那些破褴褛烂的布头都扒了，然后用净水给他冲了伤口，酒精也不敢直接擦上去，只在一些边沿处，把碰上泥土的部分大抵清理了一下。最后将我的外套脱给了他。敏捷地做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又用破坏的衣料和酒精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我俩这才上路，去寻觅雄师队的人马。

阿铁叔一顿脚，统统人都震住了。现在他神采乌青，眼睛瞪得有牛大。他抄出腰间的猎枪，环顾世人：“我们是马帮，不是匪贼。当初入伙的时候，签好了存亡状。这个仇要报，可不是现在报……我们跑马的，信誉比命首要，承诺了人家，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前要到抚仙湖，那说甚么也不能拖，必须在太阳上山前送到。豹子你要去给兄弟们报仇，我第一个点头，可这事现在办不得。统统人听我的，立即收整东西，查点货色，牵上骡马。我们过索道下山去，等返来的时候，老子把这片山头铲平了给你们看。”

“你说有没有能够，是俄然冒出来的？”

阿铁叔负重而行，是为了肯定钢丝能够接受统统人的重量，查木毕竟是个少年人，也就一百来斤的模样，他过得了索道，不代表其别人也能顺利通过，更何况步队里另有马匹和货色。四眼说没想到阿铁看上去粗陋，心机却非常细致，连这些轻易草率的细节都重视到了。

一起上，四眼跟我议论起雷公岭的巨蛾，都感觉不成思议。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盘山道的陈迹，四眼指着火线的火光大呼：“那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