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也是个女人,哪个女人不爱美人,刚入夜,油灯又暗,她虽没看清那四半子的模样,但那男人跟在金蟾前面,大大的身形,看似恭敬,然,就是她这个老姜,都能感受四半子是个“狠角色”,甚么男人算得上是“狠角色”?
厥后呢?当了代知县,甚么没有?她人都胖得像头猪了,年青标致的男人还一个个死皮赖脸地不计名分地巴着往屋里钻,为甚么?
一想到本身风景不到半年,就跌落神坛成为县里第一笑话的柳红,想也不想又提起了柳金蟾的猪耳朵:
柳红一想本身这死闺女生在福中不知福,抱着大树不乖乖好好乘凉,还敢糟蹋好运道,就气不打一处来:“结婚不告老娘,拿老娘的钱养男人孩子还罢了,怎得,还算计着娶了休了,想着骗你老娘我一辈子?等老娘死了,你再偷偷儿把孩子抱返来,当老娘是聋的瞎的?”
另有人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蛤蟆窝里还想飞出金凤凰……小金蟾啊小金蟾,你娘这辈子就没这么惹眼过!全拜你这小祖宗添的光!你说,你老娘这是作了甚么孽?
“娘?老娘还是你娘?”
当官人家的儿子,当官人家的儿子啊?你觉得你是谁,你觉得你生得跟朵花似的,人家非要嫁你?
“娘——”如何又来!
“老娘今儿就先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想此后还花老娘的钱,你今儿就给老娘听好了。”柳红附耳切齿道:
“真晓得了?”柳红斜眼盯着柳金蟾的眼,再次来肯定。
男人嘛,娶进屋里能养孩子就成了,你要嫌不养眼,入夜了在回家,吹了灯,拉上帐子还能两个样儿?
“不似之前?”柳红眉头刹时一挑,暴露一副“娘看你,就是狗改不了****”的模样,毫不包涵地斩断柳金蟾的话,“你小丫头别当娘是你爹,甚么都宠着你,由着你——
有权有势就会有钱,就会有享不尽的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想如何样就如何样!
你说,你那年那官才当上怎就立马没了,是不是跟你在内里三心二意,反面你男人好好过日子有关?”
“可你这死丫头!”
如何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呢?
忆当年,柳红有半晌的恍忽,只是……
你觉得一个贵婿是你在那些花柳胡同里能遇得上的?
你丫的如何就这么不懂事呢?人家都雅会下嫁给你?年纪轻,没爹娘在身边看着,就是不知轻重,不知你这好命是祖上积了多少大德才换来的——
你气死老娘了!老娘大半年没敢出门!大家都在背后戳着你老娘的脊梁骨在前面笑,说……说甚么乡间的土拨鼠甚么甚么上不得台面……
思及此,柳红见柳金蟾脸上没了意义,立马又刚柔并济地悄悄附耳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