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推,那一留,就把她和邱晓楼的婚事,拖到了这百年以后。
或许风俗了别人瞻仰的姿势,一向对他不感冒乃至非常不屑的她,反倒让他非常上心。
此次还好,固然他已经丧失了整整两百年道行,已经从七纹白银逐妖师掉成了五纹白银逐妖师,可已经有所防备的他严阵以待,倒是不介怀来一场以弱胜强的越阶之战。
缥缈月影闪过,如梦如幻,又是九九八十一剑眨眼而逝,想要寻觅新宿主的水晶虫轰然炸开,碎成了随风飘散的粉末。
很多人只一个照面,就在缥缈月影中咽喉中剑,然后化为尸水,水中生花,花开虫飞。
幻影迷踪,移形换影,神出鬼没,缩地成寸。
沉重的掌风响起,有如模糊雷声,庞大的压力从天而降,四周三座民房轰然崩塌,就像酥脆的饼干被碾压成了片片碎裂的渣渣。
和那一口长气同时吐出来的,另有一口鲜血。
也就是那一次以后,少年得志心高气傲的邱晓楼没再去拜访定海山庄,也没再见过秦雨花。
当然,那些从白莲花中飞出的水晶虫,在他有所防备的环境下无一逃脱,全都给他用麋集的刺击碎成了随风飘散的粉末。
十六个幻影都手中有剑,剑光漂渺不定,有如狼籍月影。
只是一瞬之间,邱晓楼就出了三百六十五剑,连缀剑光化作狼籍月影,终归是破掉了那遮天蔽日的一掌。
当时候的他十五岁,当时候的她十二岁。
上一次在村庄里赶上遮天手,他就是在猝不及防间被压抑了神魂,成果一招未发一剑未出,就被一巴掌拍成了肉酱酱。
也就只要在这存亡相搏的时候,他才真正体验到了遮天手的可骇。
邱晓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在她眼里,风采翩翩温文尔雅的父亲是天下最好的男人,长得很比她娘亲还标致的邱晓楼,只是个娘们似的人妖。
“我才不要嫁给你这个比我娘还要娘的人妖,我才不要嫁人,我才不要分开爹娘……”
邱晓楼没想到,长到十二岁的她,竟然还如此老练的惦记取跟爹娘过一辈子。
漫天星光以及如水月华,都在顷刻间泯没无踪,就像被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给挡在了视野以外。
到得厥后,他乃至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信步而行,遇袭出剑,剑出妖灭,斩草除根。
那一次闹得很凶,他当然是束手束脚气急废弛,她的贴身侍女柳儿也折腾的香汗淋漓,最后还是和顺端庄的庄主夫人出马,才把急眼跳脚凶巴巴的秦雨花给镇住。
出剑对敌都在不经意中完成,他的思路,却和他剑光一样狼籍,和他的法度一样缥缈。
邱晓楼昂首,瞳孔收缩,长发和白衣都在暴风中飘舞,握剑的手倒是坚如盘石,不见一丝半毫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