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这事,那位二叔就忿忿不平。
初秋的早晨,玉轮渐渐升起来了。清爽的月光如同泼下的银辉,洒向大地。稀稀落落的影子明暗交叉地构织出一份奇特的安好和奥秘。
大奎见媳妇在街上如许折腾,感觉颜面上无光,因而强压不快轻声说:“家里的,咱回家吧,在这大街上算啥,让别人笑话。”
“春玲吃过饭了没有?”
因为是远亲,找了族长及保人,大奎佳耦赌誓咒地包管后,此事就算商定好定了下来:李老太百年以后,逢年过节由大奎筹划给李老太上坟、写牌位供奉,李老太女儿以大奎产业作娘家来走动。
大奎吃过晚餐,推碗站起来向外走去,按例要在街口和街邻们侃上一通。媳妇清算碗筷拿去水缸边洗涮。大奎媳妇伸手摸着瓢,从缸里舀水,眼不由得往水缸里看了一下。
她一把抓住,捧在手里凑着窗缝漏下的月光打量。待大奎媳妇看清以后,吓得连大声叫的力量也没有了,她手里捧的竟然是一颗骷髅头。那骷髅头阴沉森地笑着,嘴巴还一张一合地说:“呵呵呵,我的二奎去那里了?”
“这是欺负俺家没人啊——”春玲终究憋不住哭出声来。
“说好了明天给俺娘圆坟呢……”春玲说着嘴撇了撇,差点没哭出声来。
春玲也是一个诚恳巴交的女人,只当是为本身找到一个走娘家的去处,给本身找个娘家人做依托,也没有多想。按乡村的端方,完丧三天后,要上坟去祭拜、添些新土,乡村称为“圆坟”。在乡村“圆坟”是件大事,有很多讲究;比如家里人必然要和族里的远亲们一起包些饺子,在祭拜时埋一些在坟的四周,好象是给死者的吃食和祭品吧,这个民风至今还仍然仍旧。
“哎,玲妮啊,你就别希冀大奎了。他们两口儿甚么人,大伙还不清楚。亲娘亲弟兄都不可……”
来到娘的坟前,春玲倍感委曲,把东西一丢,扑通跪倒放声大哭。这一阵怮哭,直哭得阴风恻恻、日月无光。好久,春玲才缓过神来,摆上些许吃食全当祭品,祝祷一番,化了些纸钱,然后给母亲边添土边堕泪。春玲实在气不过大奎佳耦这般无耻奸滑,对着母亲的坟谩骂道:“娘啊,您若在天有灵,必然不能放过这披着人皮的畜牲!让他一家不得安生。”言罢,春玲身边忽地刮起了一阵旋风,绕春玲好几圈,久久未曾消逝。
“玲mm来得怪早啊。”……
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初秋,李老太一场风寒便卧床不起。女儿衣不解带服侍了半月不足,老太太还是放手西去了。大奎帮着忙前忙后为李老太办了丧事,然后找保人收了李老太家的钥匙,算是正式领受了李老太的家业。
转眼“圆坟”的时候到了,因为要在圆坟前要包些饺子,春玲一大早就提篮掂包地从婆家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