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看焦急了,连滚带趴下床抱住了八老爷的腿,“老爷您不能这么偏疼,为了太太就不顾妾身故活,妾身但是好人家的女儿,一片痴心才跟着您入府为妾,无怨无悔,您竟如此孤负,就不怕内里晓得了,说老爷薄情寡义吗?”
“老爷。您让妾身让?妾身还如何让?”秦姨娘听着这妻妾之别就一团火窜了上来,那阮氏是个甚么东西。出身卑贱,竟然每天骑到她头上,她屋里的东西想砸就砸,这还得了。
她的重点本在前面一句,在府里无依无靠,以是还是需求本身的财产,才气有个安身立命的底子。
陈妈妈也不计算,只将手里的琴递给了郑妈妈,道,“太太的话老奴带到了,”又特地对八老爷道,“太太说她晓得错了,她如何也想不到秦姨娘能拿亡母遗物弹这么不尊敬的曲子,只好求老爷担待,这独幽就割爱赔给秦姨娘吧,转头太太把陪嫁里的那宋刻本的琴赋送与老爷做赔偿。”
现在想到妊妇脾气本就暴躁,再加上秦姨娘那能闹腾的性子,顿时感觉有些惭愧,就闭了嘴。
八老爷听了方才秦姨娘的气话皱了皱眉,这会子又见秦姨娘哭得悲伤,又心疼起来,低声呵叱陈妈妈,“你也少说两句。”
“哼。”八老爷往阮氏床边以作,恨声道,“这秦氏真是太没法无天了,”又想起前阵子秦姨娘死乞白赖管他要银子的事儿,“你身为正房太太,这姨娘不懂端方该管还是得管,我绝无二话。”
趁便看了陈妈妈一眼,他在内里和单身女子私定毕生,现在人已经抬进了府,就最好永不再提,竟然被郑妈妈这么旁若无人地提起,他讨厌地看了郑妈妈一眼。
回到葱介轩,八老爷见阮氏靠在湘妃榻上教秀荪念筹算盘的口诀,如果搁在平常,定要说句读书人家不可商贾之事。
秀荪见阮氏和八老爷有话要说,必定是关于秦姨娘的,自发辞职了。
八老爷本要跳起来讲不可,可闻声阮氏手里竟然有那宋版琴赋,又踌躇了,那但是嵇康所著,又是宋刻本,可遇不成求呀。
不料已经极其不耐烦的八老爷却将重视力放在了前面一句上,他都把这么宝贝的独幽送到她手里哄她,这女子竟然不知好歹,竟然说他的独幽也比不上她娘留下的破琴。
还没说完就让八老爷打断了,“你胡说甚么!”
“你”了半天,竟然回不出话来,最后只蹬开了腿,狠狠道,“你,你等着,有人来清算你!”然后抱着琴拂袖而去。
的确岂有此理。
八老爷听她这一席话,火冒三丈,他常日里最爱面子,她竟然要把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
不想秦姨娘又伏在他怀里嘤嘤地哭,“老爷呀,这琴再好也及不上我娘那张琴的意义呀,妾身在这府里无依无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