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信赖我,也不必拿我当朋友,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干系,哪怕大仇得报后,你反目杀我灭口也没有干系。”段淮宁靠在坐椅上,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神采,却又不像是随口说说的打趣话。
即便夜还没到来,千百度也还是是喧哗繁华的场面,内里的歌女始终是娇媚动听,出去寻乐的老爷少爷也都是不知倦怠的模样。
在段年眼中,这里有的,净是害人的毒药。
“少爷真是折煞我了,记得早些返来才是,今儿筹办了少爷爱吃的糖醋鱼。”兰婶笑呵呵地朝段淮宁挥了挥手,才回身进了第宅。
“我叫鲁深,鲁智深阿谁鲁深,你就跟别人一样,叫我黑叔吧。”
实在,鲁深本身内心明白,他再痴顽,也晓得段淮宁不是在用心吓他,如果真那么轻易到手,在傅恺庭刚回夜城的时候,他就已经脱手了。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真要打扮起来,这个鲁深也一定上不了台面。何况,此后鲁深要跟在他身边,也不能等闲叫人认出来,需求的装点还是要的。
“我早点把事情了断了,你也好早点摆脱我这个病根子,分开这个是非之地,归去见你爹。”这些年来,拖累他们父子的,已经够多了。
“下午我要去趟千百度,你找人去给他弄两身衣服来,好好办理办理。”段淮宁看着鲁深的背影,轻声对段年青声交代。
“命是你本身的,跟我有甚么干系。”身为一个大夫的本性,面对病人,他始终放心不下的,何况段淮宁又老是这么不珍惜本身,他就更是无可何如。
段年清楚,每一次病,段淮宁都能挺过来,都只是因为那放不下的执念。他是真的怕,如果有一天,仇敌死了,执念没了,段淮宁会立即倒下。
转头瞥见段年眯着眼睛要作的神采,回过神来,又笑着补了一句:“我包管,烟酒不沾。”
父亲曾警告过,如果淮宁肯放下执念,放心留在山中静养,也许还能活得悠长一些,可他恰好要来这个花花天下。
“巧啊,傅少爷。”
鲁深朝着段年高低扫了好几个来回,俄然叫出来:“小子,是你!昨晚是你把我打晕的吧?”
段淮宁整了整帽子,闻声转头,笑得一脸驯良:“兰婶。”点了点头,“明天阿年另有事,就不跟着了。比来家里有客人,辛苦兰婶一起照顾着了。”
傅恺庭是甚么人物?夜城都统,一个甲士。就算他不像李邱生那样精于计算,但身为甲士的本性,会令他更加地警戒防备,鲁深未免把傅恺庭想得太不堪一击了些。
段淮宁对着侧躺在沙上,半眯着眼的人轻笑。
鲁沉思忖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分开,坐了下来:“我凭甚么信赖你?”
“既然要报仇,就只能胜利,不能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