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活泼得很，说了好一会儿，荣宓才得以脱身。

大师都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一旁未曾参与会商的荣宓。

阿凝现在很沉迷作画，不免对这位名动天下的殿下有些敬慕。当下小脸上也按捺不住欣喜，诘问道：“真的么？堂堂亲王之尊，竟然情愿收门生？”

“我刚从荣府出来呢，”赵玹道，“已经跟舅母说了，让她不消给你筹办晚餐。”

“阿凝来了！”秦晚馥身着鹅黄缎面橙红双色缠枝莲花刺绣镶边撒大朵绣球花的长褙子，发髻上数支胡蝶穿花红玛瑙簪子，一身的素净活泼，坐在众女人当中极其惹眼。她朝阿凝招手，又兴高采烈道：“你传闻没有，本年子熙……哦，不，祈王殿下也要做锦花台的裁判官呢！还放下话来讲，本年的画艺魁首，他会收做门生。”

“晓得你是小才女！”那女人掩帕笑道，“幸亏我们祈王殿下善于的是画，而不是诗词，不然啊，馥儿必定冲要一冲这个魁首之位了！”

李广低头不答。心道，您都留不住的人，主子哪儿能留得住啊。

飞景楼最大的雅间里坐了一男一女两小我。男人一身锦袍玉带，墨发束冠，生得浓眉星目，非常俊朗，恰是当今七皇子赵玠。

秦晚馥不平道：“谁说的？画艺比试非论男女。我们大齐女儿的琴棋书画，如何就比男人差了？”

马车俄然停了。阿凝正要问话，马车的帘子就被翻开了，窜出去一个高挺的身影，穿戴石青色暗花锻面茶青团花刺绣的圆领袍裾，一张俊脸笑得很光辉。

“阿凝，你想在锦花台拿第一么？”荣宓问道。

“这可不必然，本年荣府的宛姐姐也要插手锦花台的，焉知不能赛过姚沉欢？”秦晚馥辩驳道，一双眼滴溜溜地转，还拍了拍阿凝的手，“你说对吧？”

他神情如有所思，目光带着几分玩味。

她另一只手比了一个高度，那是五六岁小孩的高度。

“我看，多数会收男人吧？祈王殿下如本年纪悄悄的，收女门生多少有些分歧适。”又一个翠色根柢绣缠枝牡丹团花的女人说着，语中很有些可惜。

“行了，上去跟宣王说一声，我不吃了。”赵玹没好气儿地分开飞景楼。

“我不去。我要回府用饭，娘亲还在等我呢。”

荣宓捏捏她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只笑道，“你还小，年满十四才气上锦花台，你今后再考虑也不迟。你的琴谱呢？拿来给我瞧瞧。”

赵玹立即笑起来，因为阿凝这么说就表示同意了。

马车走在街上，阿凝翻开帘子的一条裂缝，猎奇地偷看外头忙繁忙碌的贩夫走狗。她自小在黄金窝里养着，出门又少，总感觉平头百姓的糊口体例非常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