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早已息声如常。
南霜唇际笑容不减,引了路接话:“四女人客气了,娇园里从不短这些吃食。再且,既是王姨娘特地给您做的,再送过来让我家女人收了,难道过意不去?”
她絮干脆叨的念个不断,颜上神采冲动多变,倒引得听者好笑。
她转首望着墙垣,神情暗淡:“姨娘明知二姐不喜我,还让我过来。周家女人纵是矜贵,但二姐那性子,能容得我去凑趣她的表姐?”
“另有,奉告你姨娘,她现在已是半个主子,府里高低皆知她是父亲的枕边人,就不要再做那些与身份不符的事。”
陆思琼素怕这招,后仰了身子歪在暖炕上躲个不断,嘴上连连告饶:“好姐姐,不笑了,我真不笑了,你饶了我吧……”
听雪便在旁安抚:“女人莫气,府里向来就属二女人得宠。她的脾气,又何时姑息过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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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瑾至娇园外,待南霜回了院子,方停在小径上。
女人这话如果传到姨娘耳中,准得伤了她的心。”
她身后的婢女听雪,手中持了个雕漆食盒,适时的往前一步。
而在陆思琼的印象里,蕙宁公主远不似外界传闻的冷傲,待她时总温温轻柔,鲜少红脸。
年青女孩,受了委曲不免要有怨气。
是以,陆思瑾每回遇见嫡姐时,都会气短上几分。
然以往去公主府,皆是小住在荣国公府时,蕙宁公主接大表姐与四表姐前去,顺带会请她。
与靠近之人,陆思瑾便不再掩心中不平:“二姐她命好,投到了先夫人腹中,是府里的嫡女人。昔日祖母疼着,母亲宠着,连父亲也在乎她,就只请她一人去书房。
我们许是去的不是时候,打搅到了她跟周女人谈事,不然平常二女人待您虽说亦不热络,却也不至于冷酷如此。”
陆思琼对府中姐妹自有处法,虽看不上王姨娘与四妹的做法,却也不会决计落她们颜面。
周嘉灵虽比她年长,可自幼被宠着长大,女儿家玩弄的心机非常浓烈,何况此时又是暗里,那里肯等闲停手?
换了件镂金丝钮牡丹斑纹的蜀锦衣衫,配了同系绢裙,便坐于妆镜台前。
她脚步顿在院口的石阶上,目光自但是然投向声源处,心中设想着常日端庄崇高的嫡姐,暗里里与人喧华玩乐时的模样。
“没有,我何时乱来过你?”
几面上已摆满了碟子,哪还不足空?
周嘉灵站在她中间,眼瞅着那锦衣上的斑纹言道:“蕙宁公主不知为何,特别喜好你用牡丹斑纹的服饰。琼mm,说来也奇特,平常我也见其别人着过这类衣裳,却都没你穿戴都雅。”
陆思瑾刚踏进娇园,便被这阵欢畅的笑声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