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玑没有辩驳，只是扫过昏睡不醒的世子，声音冷酷：“如许的话，可别让世子和董太医闻声。”

安宁摇了点头：“请您安排一支步队，护送我和我的人回金都吧，也奉求您，束缚您的部下，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我来过这里。”仍然不肯意对北戎的事多说。

他参照北戎医书中的记录，将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材碾压成红色汁液涂抹在她脸上，乃至极好地操纵了伤痕的走向，描画成花枝，再增加以花瓣，几近将丑恶的疤痕袒护，留下了冷傲而斑斓的斑纹。这类药材中添了一味干天粉，极难被水洗去。

他欠她的，她欠他的，也该有个了断了。

卓睿王不由想的有些深，莫非安宁的奥妙，来自于张天师？张天师有晓得天机之能，安宁此次北戎之行，莫非与张天师有干系？

这个她，天然指的是安宁公主杨玺。

卓睿亲王走上前，轻声道：“我已经派人护送北戎使团前去金都，北戎将军丘穆陵阿布也已经带兵归去了，你还想逗留几天吗？”

卓睿王眼中的千万疑问已经透露，安宁却转过身看向城墙外，问道：“皇伯可曾见过张天师？”

她才几岁？她是如何做到的，谁会信赖？

他与北戎合作暗害太子，企图窜改储君之位，他乃至还曾教诲过枫痕和竹逸，现在两人奉养在这个王朝最高贵的太子和公主身边。杨子明的重生，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

卓睿亲王游移思考了半晌：“谁都没见过天师张乐天的模样，也不晓得他寿命多少，但他的确有晓得天机之能，很多事，非常有八分都能说中。久而久之，在帝王和百姓眼中，他更像是一种身份的意味，意味天道，意味神祗，意味的是大梁王朝的国运——”

杨子明和国师张乐天，叛国通敌，罪，无可恕。

卓睿亲王见安宁面色阴晴不定，最后说道：“别的不说，你脸上的伤口，如何办？归去今后，如何交代？”一国公主脸上带了那么较着的伤痕，如何都说不畴昔，除非安宁归去后躲在房间里不呈现直到伤口消逝，不然，流言流言将会传遍全部大梁。

皎月皱眉咬唇，眼底肝火大炽，最后渐渐沉着了下来：“苏和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安宁公主都晓得了，留她又有何用，只会坏了师尊的打算。”

罪，不成赦。

卓睿亲王皱眉悄悄地点了点头，也不晓得该以长辈的身份对这个几近很少见面的公主侄女说甚么。他这位侄女，压根不像个还未及笄的小女人，当初她视死如归，他压根不信，现在她却带着一份媾和国书和北戎使团返来，他就更加不晓得该对她说甚么该问甚么了。

——大梁安宁公主，已经毁容了。

——到底在大梁后宫产生了甚么事，才养成她这本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