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却笑道,“这也无妨,碧树已有好转,不需你不时盯着。你看,新月和白苹昨夜如此辛苦,我内心也是过不去。就赏了她们一人二钱银子。照顾碧树的差事如何也算多出来的,不好叫你们白辛苦。”
燕羽又接着说,“冒然前去贩买,一来找不到采买之人,二来也令人生疑。是以我想嬷嬷对城里大户人家非常熟谙,想是采买的管事嬷嬷也认得一些。就请嬷嬷列个票据,写下各府的位置,采买管事或厨上的管事,我好让二喜按票据去找。”
又把茜儿叫了过来叮咛,“茜儿,本日你把手上的差事放一放,用心顾问碧树。”
仓促用过早餐,见新月与白苹两个都睡眼昏黄,燕羽颇觉过意不去,每个赏了二钱银子,遣了她们归去补觉。
燕羽明白茜儿打着甚么算盘,不急也不恼,“先放着,无碍!”
茜儿垂垂感遭到无形的压力,女人神情安静中天然透暴露上位者的尊荣,以及掌控全局的气场,压得她胸口发闷,不由自主让开眼睛,垂了头。
白苹奉侍燕羽上了床,才回了耳房。又去看了看碧树,与新月说,“要不姐姐去睡一会,我先盯着?”
“是孙婆,原是大太太的陪房。”
不过照顾起碧树来,也不敢再三心二意,到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恐怕碧树晓得,也会惊奇万分吧。
燕羽吹灭油灯,又给白苹盖了件衣服,这才缓缓退了出来,心中不由雀跃。这一次是赌对了,拿别人的命赌可还是第一次。万一有个差池,如何对得起碧树对本身的交谊。想想仍觉后怕,精力却早已松弛下来。这一放松,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茜儿眸子骨碌碌一转,顿时换了一幅殷勤脸孔,“哎呀,女人真是心善,怪不得昨日白苹满口夸奖女人仁义呢。要我说啊,我们同碧树姐姐一处都快一年了,情分不比平常,照顾她是天经地义,哪能要女人的赏钱?”
一盏油灯恍恍忽惚照得半室暗淡,白苹正在桌边拄肘打盹。再看铺上的碧树,燕羽终能松口气,只见她呼吸安稳,面色安静,显是危急已过。
茜儿较着一僵,“我还要盯着点厨房。这些懒怠婆子,略不重视,就聚起来打牌!”
燕羽却不紧不忙,指着桌上的草莓与徐嬷嬷说道,“红果最合内宅女眷食用,酸甜适口,又可做制成各式点心。我已让二喜去编了篮子,每日新奇采摘送到平江府各大户人家。我看一篮红果一钱银子。如果能卖十篮就是一两银子,二十篮就是二两银子,嬷嬷你看如何?”
新月劝道,“算了,大家有大家的难处。都少说一句吧。”
“如此甚好,就她了。嬷嬷不需担忧,二喜机警着呢,再说又不是甚么大事,只不过保举个好吃的果子罢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