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曜石般的瞳孔深深地望着我，唇角微微一扬，竟悄悄笑开，我没好气地嚷道，“你笑甚么笑啊，问你话呢，到底伤在哪儿了？”

说完，他右手在我面前抚了一下，我感受面前一亮，竟然有了透视服从，我透过厚重的窗帘，再次看到了诊所内的景象，我看到郝红梅又在用钵杵捣胚胎，我胃里一阵恶心，刚想转过甚对顾祁寒说我已经看到过了，却不想他用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在我耳边低声说，“往上看，天花板。”

顾祁寒赞成地看了我一眼，“没错，他们确切怕她，一来，她身上有一样东西护体，二来，她杀了很多胎儿，身上戾气太重，那些怨灵难以靠近她。”

我心急火燎往宿舍赶，顾祁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些怨灵固然怨气重，但是才气却不强，不会一下子害死人，他们普通都是缠着目标人物，接收他们的阳气，扰得他们精力崩溃，以是，王晓雅临时还没事，你这么急惶惑地赶归去，也帮不到她甚么。”

接下来产生的一幕，更令我惶恐。

我脑中灵光一闪，“王心悦的室友说，王心悦两个月宿世过一次病，我猜她必定也是有身，做了流产手术，然后就被那些怨灵缠上了！糟了，王晓雅刚才也做了手术，那她岂不是也被怨灵缠上了？不可，我得从速回宿舍看看她！”

“呸，谁是你老婆――唔――”

我蓦地一惊，“你受伤了？”

他说得有事理，我垂垂沉着下来，俄然想起叶茜还等着我用饭，赶紧取脱手机，刚才那通未接电话就是她打来的，我从速回电话给她，抱愧地说我临时碰到一点事情，不能去赴约了，她不但没有指责我，还体贴肠问我是不是碰到甚么费事了，如果有困难，她能帮上忙的必然帮。

研钵里还残留着一些肉泥，她舍不得华侈，将那些肉泥刮了下来，一点点敷在了本身的脸上，红色的灯光下，她肥胖的脸上敷着红红色的胚胎面膜，悄悄哼着歌，我在窗外看着，双腿直颤抖。

暗红色的液体溅了出来，溅到了她的白大褂上，她的脸上，她浑不在乎，仔细心细地碾磨着胚胎。

我感激地笑了笑，感激她的美意。

我抬开端来，正对上顾祁寒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心头莫名一跳，后知后觉地发明我还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赶紧松开，难堪地小声说，“她刚才为甚么看不见我们？”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郝红梅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奇特，甚么都没看到，能够是我听错了吧……”，然后我就听到她关窗户的声音。

郝红梅从立柜内里取出一个玻璃罐，罐子里装着一个鸡蛋大小的胚胎，她戴上医用手套，将阿谁胚胎捞了出来，放进一个陶瓷研钵内里，又把王晓雅方才流下来的胚胎也放了出来，接着，她拿起钵杵，用力捣了起来，就像捣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