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交趾人和汉人的口味真怪,尽爱吃这些淡不渣滓的东西。”昌发嚼着面饼,只感觉像吃纸张普通了无滋味。
“阿妈,你说平常我们都是玄月初九过秋收节,现在多了那么多次收稻子的时候,岂不是要提早过节了。”阿顺的手不断检视着地上的谷里,弄得黑黑的。他身边阿谁装谷子的簸箕,满满地堆成了小山,金灿灿地像是金砂普通夺目。
天气深时的山路显得格外可骇。壮硕的树木被森森的阴风吹得呼呼作响,点头晃脑地像是风中扭捏的鬼怪。火线的路还是转得看不见灯火,只闻声暗淡的老林里传来阵阵的猿啼,或是那里的稚鸡咕咕叫了一声,却显得山间更加沉寂了。
“师父,出山的路那么难走,我很担忧浩源。”阿顺面色略有不安。
“本日他请了假,说是家里忙着咧。只是过几日他们就要去交趾迎新娘了。不晓得浩源没出过远门,这一回怵不怵。”
“你可算要见到山内里的处所了。”阿顺笑他。
龙关渡不是关,也不是渡,只是一个山垭口的小集落。隔三差五地,两地的人们便到这里做些换物的买卖,也算是边疆上一个热烈的圩市。
“浩源家里本日或许还要收稻子吧,他家地盘广漠,是要收些时候了。”张育德把舂好的米倒进竹篮里。
“你看阿顺还帮着你们说话!”赵老夫的确是个易怒的人,如此一来阿顺忽地感觉舅公实在是太好了。
“阿顺吃了那么多日的稀粥,倒是一点都不见肥胖,反而越来越白嫩起来了。”张育德笑了。他站在一旁,替舅公把谷子放进臼里。
“阿顺,浩源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过量自扰了。”张育德把手放在阿顺肩上,轻拍着安抚他。
“快叫人啊。”赵老夫催促他们。
迎亲队出了安德以后,沿着桂西小道一向向东南行,沿途路过龙德村、官保村后便要赶一日的山路,因而出了桂西地界,来到老山与密林遍及的交趾国北境。桂西境内还好,只是山路碎石嶙峋,这几日倒是好气候,没有大雨滂湃,不然土路泥泞难行。路过村庄的,便下来进村歇息,或是本家长聊些家常。桂西的村寨智先的父亲几近寨寨都讨过酒喝,现在韦家公子结婚,路上少不了凑趣之人。若不是路程告急,这队人马怕是要被一个个寨子灌得走不动道了。浩源固然小小的个子,肥胖的身材。却也不怕山路辛苦,倒是越走越精力。毕竟好不轻易出了一趟安德,一起上固然只是崇山叠嶂,望不尽的森山老林,对于久在村中的小浩源来讲,倒是样样新奇的。
“恶霸?村里哪来的恶霸,是黄家少爷?”赵老夫奇特极了。
第二天一早,智先叫上昌发,一起帮家里割稻子去了。
“师父,我只是略施了个化敌为友的小计。”阿顺笑吟吟地。